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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到玉纤阿的清泉般声音:“姐姐想多了。我从未对世子有想法。正是怕大家都这样觉得,我才想教会姐姐整理书籍,再不来这边了。”
姜女皱眉,她正要开口再试探,听到了后方脚步声。二女一起回头,皆惊而起身请安,看到奚礼面容沉冷地站在了她们面前。
被世子针锥一样冷锐的目光灼灼戳着,姜女心中七上八下。她服侍奚礼殿下月余,殿下平时不爱说话,但颇严厉,待人丝毫不手软。恐是她与玉女闲话,招了奚礼殿下的眼。姜女后背出汗,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补救……奚礼的目光越过她,移到了玉纤阿身上。
玉纤阿心中实有数。
昨夜她代替舞伎跳舞,奚礼当是认出了她。然奚礼殿下日理万机,恐也没心思找她算账。但是不凑巧,她正好在第二日出现在了奚礼面前,一下子勾起了奚礼的回忆……吴世子想忘了这个小女子,都忘不掉。
玉纤阿垂着眼,跟奚礼到了殿外廊柱边,恭恭顺顺地站在下风口。
她只是想要人上人的地位……她凉薄无情,不管是奚礼殿下还是公子翕,谁先给她她想要的,她就先爱谁。
奚礼回头,看向这个小女子。见她柔柔弱弱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却并不开心,心中仍是满满的不悦。奚礼开口:“昨夜迎公子翕的筵席上,领舞那蒙面女郎,是你吧?孤真是看不出,你手段这样多。就这样迫不及待地往上爬?你想要什么?想要上公子翕的床么?”
玉纤阿仍垂着眼,不言不语。
奚礼讽刺无比地扯嘴角,他冷冰冰的:“孤阻了你的前程,你是不是还在心里骂孤?怪孤多管闲事?想如果不是孤阻拦,你早就是公子翕的人了?”
女郎不抬头,不说话。她如世间每一个宫女那般温顺,但奚礼俯眼盯着她的侧脸玉颊,盯着她细长的白颈,心中感到一阵烦躁。奚礼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她手腕。她吃惊般地向后退,奚礼却握住她手腕不放。
他冷声:“孤告诉你,公子翕根本不可能对一介宫女上心。他一个王朝七公子,上有最得天子信赖的太子殿下,下有最受皇宠的九公子,他母亲还是罪女,被锁在丹凤台不见天日。这样的人!能走到今天,他就绝不可能是会为美色折腰的人!你别看他脾气最是温和,但孤与他相识多年,竟从未见他于女色上放纵。”
“凭你一个小宫女,想上他的床,死心吧!”
玉纤阿大脑轰轰,心中震撼无比——奚礼无意中说出太多讯息,是她这样眼界受限的人无从得知的。她只知公子翕是周王朝七公子,尊贵得足以让她仰望。但是那样的人物,竟然有一个被帝王锁在丹凤台不见天日的母亲……
玉纤阿没来得及想太多,因为奚礼握她的手腕,握得她好痛……
一滴水,凉凉地溅在奚礼手上。
他被烫得一缩,愕然地松开手,后退一步。
见一直被他斥责的女郎,终于抬了眼。她眼中清澈,湖光粼粼,清水漫漫流动。她只看他一眼,他便失了神,讷讷不能言。
奚礼微滞:“你……”
玉纤阿轻声哽咽:“我不是你想的那般。”
奚礼开口欲再说话,一个黄门匆匆奔前,在廊柱的另一头小声唤:“殿下,公子翕到访。”
玉纤阿一惊,低头抿着唇。她脸上颜色苍白,抬手用手背擦去面上的泪。低着头,玉纤阿快步转身离开。奚礼眼睁睁看着,追前一步,却又停下来,懊恼无比地低下头。他失神,想着:
他竟惹她哭了?
难道他猜错了,玉女温柔可怜,从未诱过公子翕?
范翕到访吴世子的宫殿,与奚礼相谈政事。二人入殿入席,奚礼肃穆端正,范翕温雅一派风流。奚礼坐在主座打量范翕,范翕含笑而望。两人沉默时,后方贴身侍女让人来上茶。正巧姜女和玉纤阿一同出来,侍女就将她二人派去。玉纤阿迟疑着欲拒绝,却被侍女递过托盘推入舍内。
奚礼看到侍女,神色微顿。因看到侍女是姜女和玉女二人。
二女跪在地上,为两位公子端茶递水。玉纤阿不抬头,大约有些赌气。奚礼神色微暗。而范翕原本未看,但触及奚礼的目光后,他也跟着看去,目光落在两个侍女身上。玉纤阿蹲在他案前,将茶盏茶杯一一败落,十指如笋。
她目下似有泠泠湿意,手下规矩,倒茶时无一点小动作。范翕敛目,手臂撑着凭几。大袖下,他的手,与她的手轻轻碰了一下。
玉纤阿抬眼,目中仍含着泪。
妙目与他微愕的目光对视,看他温雅的模样,玉纤阿心想这人可真是……他真的如奚礼所说,在王朝众公子中,出身不算太好?难道她的曲意迎合,终究是错付了?
但玉纤阿不能让自己和范翕的小动作被奚礼捕捉到,她的手从他手中脱开,端着茶盘起身走向主座。奚礼心浮气躁,正觉得范翕那边气氛有些古怪时,他一思量,见姜女跪下为范翕递帕子,范翕彬彬有礼接过。
奚礼想到自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