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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凝。范翕心里微微一笑,才张开了口,放过她那根手指。范翕贴着她面,看到她眼中湿润无比。俊秀面容上浮起红晕,他酸酸麻麻的,睫毛轻刷她娇嫩面孔,柔声疑惑道:“旁人指尖渗了血,不都是吮掉血渍么?我为你吮去血,你怎不感谢我?”
玉纤阿呼吸紊乱,全身僵而软。她觉得——
公子翕学坏了!
之前他与她说话都会不好意思,现在却会这样对她!是因为……那晚的吻么?
玉纤阿低着头喃喃道:“奴婢手上没有渗血。”
范翕脸红一下,他当然知道,但他不承认。女郎漂亮的手指递到他眼皮下,他被晃得神志不清,哪里顾得上其他的?范翕轻声:“那便是我看错了。”
玉纤阿与范翕双双沉默下去。
气氛暧.昧而僵持。
玉纤阿悄悄抬眼看他,心想:她可真是牺牲大了。公子翕怎么这么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她发愁地想,以他这般下去,下一步岂不是就要将自己送到他的床榻上去才能让他满意?
范翕也在悄悄打量她,察觉到她也偷看过来,他一愣,然后唇角露出一丝笑。玉纤阿松口气,心想他笑了,今晚之事大约就可过关了。玉纤阿被他拥在怀里,他的呼吸拂在她侧脸上。
她努力不在意,轻轻柔柔地补充道:“奴婢也知道公主宫苑守卫森严,公子进出不便。奴婢会想法子留下记号给公子,奴婢若是在公主宫苑外的石狮后方墙上划了一道,那便说明今夜可来。公子可让身边仆从稍微瞧一眼,便知道了。”
范翕轻笑,他又低脸与她相蹭,笑盈盈道:“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玉女,玉女,你这样聪慧,让我拿你怎么办呀?”
竟还想出了与他私会的暗号!这可是打算长久下去?
范翕心中怜她,叹气想:玉女这样柔弱自怜,喜爱他不敢说,两人好了后,她也不曾主动向自己要名分。自己可记得她昔日将名分看得极重啊……矛盾重重,若她不是另有打算,便是极为爱慕他了。
范翕是不打算与她长久的。由是此时见她这样可人怜,他便忍不住心软,想在与她相处中,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而玉纤阿则在想:男子可真是色.狼。被她稍微以美色相诱,就顺从了。
就这般,玉纤阿与范翕一人刻意相诱,一人刻意入局。互相望对方一眼,再羞赧移目。虚情假意郎情妾意你侬我侬,这场戏唱得分外生动,情深义重得恐怕连他们自己都要深信了去。
次日,织室果然迎来了侍内,说是九公主来要人。织室这方早就知道这样的小地方留不住玉纤阿这样的绝色美人,女官们平时睁只眼闭只眼,对玉纤阿颇多宽容。但是来要人的是九公主,女官们仍惊讶了一番。
她们以为如玉纤阿这样美人,不是吴王来要人,便是吴世子那样身份的。怎么会是一个公主呢?
无论如何,与织室诸人依依不舍地告了别后,在做苦力的宫女们羡慕的目光中,玉纤阿背上包袱出了织室中庭。走出大门那刹那,穿堂风迎面袭来,吹起她的裙裾,头顶温煦阳光洒在周身。她修背挺拔,腰肢盈盈一握,抬步跨过门槛,回眸对身后目送她的宫人们微微含笑——
她走出了织室。
她曾从一侍女,沦为一舞女,再入吴宫时,因被奚礼世子嫌恶,被下放到宫中活计最重、待遇却最清苦的织室中。她不曾怨天尤人,不曾就此便打算屈服于吴王入他后宫,不曾向奚礼殿下自辱般求他放她一马。
她没有依靠那位明明对她有好感、却故意欺负她的世子,就离开了织室,去到了公主宫舍中。
她相信,自己也不会只永远是一个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待寻到机会,她当扶云直上。
她自不用屈身于可做她父亲的男子身下,自不会为人奴为人妾一辈子。她自会得到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嫁于真正爱她的、且有权有势能护住她的俊美郎君。她从不觉得一开始做了奴婢,日后便永无翻身之日。她将一步步走出现今困境,得到她真正想要的。哪怕期间会非常漫长,然无所谓,玉纤阿惯常忍耐。她不怕等待,她只怕永无明日。
进了公主的宫舍,将包袱放入偏舍中,一年长女官便来带领玉纤阿介绍公主的住所。原本玉纤阿当亲自向公主去请安,但女官说公主今日不在,她去和郎中令骑马了。
玉纤阿便欣羡:我也想学骑马呀。
女官带着玉纤阿走过公主宫舍的边边角角,她回头打量这个美貌得过分的婢女,疑虑重重道:“我也不知公主让你来,是为你安排好了什么。她这两日不在宫,待她回来了你再去请教她。公主不在的这两日,我也不敢分配你重活……”
女官沉吟了下,问玉纤阿:“你可识字?”
玉纤阿讶道:“奴婢略微识得几个字。不过,伺候公主殿下必须识字才可?”
她想到以前姜女在吴世子宫中服侍时,明明大字不识,却天天被拉去收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