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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又看向阿嘎,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见阿嘎没有反应,阿依莫又垂下头,抱着孩子开始抹眼泪。
大妈也开始拍着大腿哭,一边哭一边开始叫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不拿我们当人!你们这些法|西|斯!”
姜以南被她骂得头疼。
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污糟多了。
孙经理难得好心,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带着她和盛嘉言悄悄跑进了工业园的大门。
一进办公室,孙经理就开始唉声叹气,叉着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再这么闹下去,咱们的订单就真的一个都不用出了。这几天所有来拉货的集装箱都被他们赶跑了!人往车前一躺,说要进厂区大门得先从他们身上碾过去,换哪个司机都吓死了!”
姜以南跟盛嘉言对视一眼。
车间生产全部停摆,现在做好的可以出货的单子,也因为大门被拦着,装不出去。船期延误、集装箱走空、客户扣款……这里面的损失已经无法估量。
而更重要的是他们费了那么大劲接进来的巴西客户BEX,现在还处于试单阶段,信任还没来得及建立,如果就出现无法如期交货的情况,那么后果可想而知。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担忧。
盛嘉言问孙经理:“不是在谈赔偿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孙经理没忍住,骂了一句脏话,这才说:“这一家子傻|逼,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老乡,当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捧着。原本好好的在谈赔偿,结果一家子被这老乡一撺掇,就开始闹事讹钱了!律师、派出所轮番劝,结果呢,一家子骂人的时候普通话比谁都溜,被科普法律知识的时候就摇头表示听不懂普通话。你们是没看见,律师跟派出所那几个同志,都快哭了!可关键是,谁也不敢贸然采取强制措施!”
姜以南说:“可是,孩子奶奶不是来带孩子的吗,怎么会让孩子又进了车间?”
孙经理又开始骂脏话了:“狗屁!那孩子奶奶一看咱们这儿一个月工资比她山里卖一只羊都多,就偷偷带着孩子来车间上班了。成品那边都是计件制,发工资只认工头,她就这么藏了几天,等被管理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孙经理说着,接着又恨恨地骂:“这群山沟沟里的傻|逼,也不看看他们找来那老乡是个什么玩意儿!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傻|逼!不信你们看着,晚上那老乡就会过来,你们给品品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姜以南和盛嘉言真的等到了晚上。
围观群众和派出所的同志都撤了,只剩下鼎立的保安还在兢兢业业地轮岗值班。
盛嘉言趁着天擦黑,带着姜以南回到了车上,然后又把车停在了隐蔽的地方。
姜以南疲惫地搓了一把脸,她嗓音低哑地问盛嘉言:“怎么会这样?我现在回想起阿嘎、阿依莫,还有他们三个小孩,都是很淳朴的人。阿嘎送我们的熏肉,我现在冰箱里还剩着一点。”
她说着,又想起那天,阿嘎拎着两串肉追上他们,满脸质朴的笑,还跟他们道谢说“你们帮了我这么多”。
可是现在呢?
她透过车窗,看向依然躺在鼎立工业园大门口的几个人。
他们就躺在那里,撒泼,还不认她。就因为他们觉得那个所谓的老乡比她可靠吗?
盛嘉言看着她的样子,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可是他忍住了,他对姜以南说:“人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那部分。”他叹了口气,同样看向车窗外,“只是那几个孩子太可怜了,被大人像道具一样放在这里示|威,尤其是受伤的那个,我怕再不去医院,他的脚可能留下残疾。”
姜以南也想起了那三个孩子。
这么热的天,小孩晒得嘴唇都裂了,哭得跟要断气一样。
她突然扭头问盛嘉言:“你说,要是孩子可以选择自己被不被出生该多好,这样是不是就会少很多悲剧?”
盛嘉言愣了一下。
姜以南看着他,她忽然发现,盛嘉言的眼底似乎涌起了一丝悲伤。
姜以南连忙眨了一下眼,生怕自己看错。
可再睁开眼时,她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悲伤。
盛嘉言告诉她:“对,也许每个童年不幸的小孩,在长大后都这么想过。”他默了默,接着说,“可也有很多小孩,不幸到连细腻的感情都无法拥有,只能麻木地活着。”
姜以南蓦然想起了阿依莫,还有阿依莫的三个小孩。
他们木讷的眼神,再一次在她眼前飘过。
也许,在阿依莫的老家,或者很多像他们老家那样贫穷落后的地方,还有更多这样的孩子。
她忽然又听盛嘉言低沉地说:“但也有小孩,虽然童年不幸,可却在长大后有幸遇到他的小太阳,从此可以在阳光下散步。”
姜以南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车内迅速被一阵无言的悲伤挤满。她想,可能是盛嘉言的这句话说到她心坎上了,她就是遇到了盛嘉言这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