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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得到李小茗家里的地址,听见赵源的问话,并没有急于说话,将地址输入导航,只意有所指地回答了一句:“长相只是各个因素中最主观的一个,具体情况怎么样,还得要问过她的养父母才清楚。”
李文瀚原本一腔怒意,此时听见赵源可能有个女儿,心里又热火朝天起来。
他将车速提高,一边开一边仍在多情地愤愤不平着:“肯定是老赵的种,时间人物都对,一万个意外凑在一起那就是事实,再没良心的女人总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李小茗的养父母是做环卫的,年纪不小了,依然家徒四壁。
他们住的地方是老区一个公共厕所二楼走道口里腾出来的一间不足十五平方的仓库。
屋里一张木床,一张书桌,还有两个小矮凳,就算是凑齐了一个完整的家。
陆行州从没有试图了解过班上学生的家庭,无论是在美国,还是现在,他似乎堂而皇之地认为旁人的生活是与他无关的。知识可以共享,因为它是传承,可生活却是私密的,封闭的,不可复制的。
然而此时,当他们三个大男人站在这低矮狭小的房间,彼此对望,脸上挂着无比局促的阴影,他第一次感受压抑的情绪。
每个人活在世上,总能从各处听说太多别人的难,谁也都知道生活并不简单,可当它们一一在你学生身上亲自演练,贫穷才会显得格外鲜血淋漓。
赵源走到李小茗的书桌旁,看着桌上唯一一张彩色照片,忽的湿了眼眶。
那照片后的墙壁上还挂着劳动模范的奖状,下面有一句小小的标语——我想开洒水车,天天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字迹很生疏,有几颗字还是拼音,一眼看过去,真就像个孩子似的。
赵素敏在家里实在找不出第三张椅子,她站在原地苦恼了许久,最终还是走过来,看着站在一旁的陆行州,轻声开了口:“陆老师,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有些凌乱,如果不嫌弃,就在床上坐一坐吧。”
陆行州平生见过无数的女人,她们大多如李文瀚说的那样,有些可爱,有些可恨。
可眼前这个中年女人却是那样卑微地存在着,她的眼睛有些亮,头发却干燥如杂草,如果不是声音中的柔和,甚至已经不再像一个真正的女人。
陆行州记得她,因为她在家长会那天曾经试图与自己交流。
但陆行州并没有停留,他像过去一样,理直气壮地维护着自己的冷漠。
赵素敏没有看出陆行州此时心中的自责,她脸上依然还有笑意,试图找出一些好听的话语:“陆老师,小茗说你上课很好,班上女同学都特别喜欢你。”
陆行州于是越发坐立不安起来。
他已经许多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绪了,他望着赵素敏粗糙干燥的手掌,脑中开始出现各种不同的声音。
可到最后,他还是只能深吸一口气,低声答到:“对不起,那天家长会,没能和你聊聊。”
赵素敏连忙摇手,显得十分局促:“可不要这样说,陆老师您特别忙我知道的。学校里的老师都很好,张老师尤其是。”
说完,她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绢裹起来的布包,从里面零零散散的纸币中抽出最大的一张,放在陆行州的手里,小心翼翼道:“这是今年秋游张老师帮小茗垫付的来回车票钱,我在家长会上问了,是这么多,张老师不肯要,但我和老头子都觉得,不能不给。”
陆行州望着手里的一百块钱,第一次意识到这玩意竟是所有纸币中最大的一张。
它可以是所有零散的总和,也可以是这样一对夫妻荷包里最富有的一张。
对于陆行州而言,它其实不值一名,但对于这对夫妻而言,它却又和他们弱小而顽强的尊严一样,大得无法想象。
陆行州将手里的纸币收进胸口的荷包,望着眼前发黄的墙壁默不作声。
赵素敏于是又笑着说到:“对了,沈小姐也很好,今天她知道我和老头子晚上要上班,特地把小茗接了过去。她啊,总是这样,不光把儿子教的好,本人也很亲近。去年老头子去学校,有个年轻家长说话特别冲,她就帮着老头子跟人家理论,没想到,反被那家长说成是谁家里的情妇,实在颠倒黑白。陆老师,我能不能偷偷地问一句,现在学校里还有没有人说沈小姐的坏话啊?”
陆行州回想到张爱玲早些时候说过的话,心中变得有些颇不平静。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声音提升得更为温和一些,脸上生疏地扯出一丝笑意:“没有,沈小姐风评不错,李小茗在学校表现也很好,你们放心,以后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