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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就闻到了。
裘衣轻穿戴齐整的坐在轮椅里,桌子旁,双手放在膝上垂着眼在看手里的东西,听见她进来手指一动,就将那样东西收进了袖子里。
她走进去寻着味道看向了香炉,香炉旁掉着一些烧焦的纸灰,像是有人在那里烧过什么东西。
“什么味道?相公方才在烧什么吗?”她笑着坐到了他身侧的椅子里,仔仔细细的瞧着他,他垂着眼自始至终不看她,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他也不答她,只是说了一句:“吃饭。”
止水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早饭端了上来,裘衣轻的早饭依旧是一碗白粥。
九阴抬眼看了止水,止水低着头不敢吭气,默默退到了门外。
九阴拿起筷子,边吃饭边问裘衣轻,“相公可是烧了我的什么东西?”
“你不该留的东西。”裘衣轻非常正常的低头喝粥,一勺一勺,只是紧皱着眉,喝粥如同咽药一般,一口没停的喝下去大半碗,停了下来靠在轮椅里拿帕子忽然捂住了嘴。
他干呕了两声却没有吐,只是脸色惨白的厉害,拿着帕子的手指也在细微的颤抖,缓了一会儿才又拿起勺子喝粥。
他那样子实在是痛苦,康大夫在外拧着眉头低声道:“王爷若是实在吃不下去就别吃了。”
他却一口一口将粥全喝完了,硬生生忍着干呕半天没有说话,缓过那股劲才将目光落在了九阴的身上,“今日回府吗?”
九阴也看着他,他看起来不太好,可看起来又不像是从前犯病的样子,“回。”
他就坐在那里等着她将早饭吃完,才上了步撵。
温玉送九阴上了马车,让她安心回去不必操心府中的事,一切她自会料理。
马车前的步撵中,裘衣轻将掌心里的扇坠一圈一圈的绕着手指,绕的丝线缠手指缠出深深的血痕,侧头叫了一声步撵外的止水:“留下几个人在宋府看护着温玉,替她善后宋府的事,谁若动她先杀了,我来善后。”
止水应了一声。
他靠着步撵胃里翻江倒海的抿着嘴,看着指尖的扇坠,一下比一下绞的紧,勒进肉里才舒坦,他才不在意温玉和这宋府的死活,可她在意,温玉若出了事她定是会伤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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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阴上了马车启程回府,在路上挑开车帘将止水叫了过来低声问他,“裘衣轻怎么了?他早上烧了什么东西?”
止水瞧了一眼前面走着的步撵,小声答道:“爷早上醒来后一直在等夫人您,爷他……在您的枕头下找到了两封信还有一个扇坠,属下也不知那是什么信,只是爷看完之后就命属下在您的房间里找其他信笺……”他说的心虚,怕夫人生气,“又找到了几封,爷他一封封拆开看完,只有两封让属下放回原位,其他几封全给烧了,还有您收藏的诗集……”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夫人。
枕头下的信?
九阴回忆了一下,宋燕呢闺房枕头下放着的信……好像是她在她兄长死后,自己被指婚给裘衣轻,写给顾朝的信,却没能送出去。
她忽然明白过来,裘衣轻烧的大概全是宋燕呢与顾朝的信笺,包括那本诗集,其实是宋燕呢收集下来顾朝写的诗。
枕头下那扇坠,是宋燕呢从前自己做的,想要送给顾朝的生辰礼物,却因为兄长之死,没来得及送出去。
裘衣轻在为这个生气吗?气的干呕吃不下饭?这醋吃的伤身体啊。
“那你们爷可还干了别的?”九阴又问:“自残了吗?”
止水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为烧信生气,偷偷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夫人知道爷乱翻她的东西烧她的东西定会与爷生气,“没有,爷除了烧信别的都很正常。”没瞧见爷伤害自己,也没有发病的迹象。
那就奇怪了,她明明闻到了裘衣轻血的味道。
回了王府后,裘衣轻破天荒命人将他厚重的床幔掀了开,他的床正对着那张梨花木的桌子,平时九阴就坐在那里吃饭。
出这一趟门,仿佛他正在往康复的方向去,越来越好了,他午饭之后甚至主动会见了白老太傅,在他的屋子里。
九阴识趣的带着春桃去了厨房,看晚上要吃的那些河蚌,用筷子轻轻戳着河蚌的软肉,看着它们惊慌的合上壳夹住她的筷子,耳朵里却隐隐约约听到了裘衣轻他们的谈话。
实在非她故意,她如今炼气耳聪目明,听力比常人好上许多,这还是没筑基,她听的不太清楚。
大概听到裘衣轻吩咐老太傅联合其他大臣,为宋燕回追加战功,请封他的遗孀诰命夫人。
他仿佛咳的厉害,说完缓了好半天,又与老太傅说:盯着顾朝,在杀皇帝之前我要先杀了他。
之后又说了些什么九阴听不太清楚,想来是他与旧臣的一些部署和计划,在听清是他突然猛咳起来。
老太傅他们急叫了几声:王爷!
九阴逗弄河蚌的手顿了一下,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