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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早猜到了答案。
不,或许更早,在蒋池州迷茫着神色问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时,他就该为蒋池州高兴了。
他的发小,孤独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可以陪他一生的人。
钟遥指尖按住眼尾的湿意,哽咽着道:“州州,我好替你开心,来,抱一下……”
蒋池州笑着,然后一脚把他踢翻。
*
阮软这一觉睡了足足好几小时,醒来时天已然彻底暗了下来。
厚重窗帘遮掩了光线,视野昏暗,阮软曲臂撑坐起来,迷蒙睡意消散,思绪渐渐苏醒。
掌心触感温暖棉柔,阮软怔忪片刻,意识到自己是睡在哪里。
被窝中似是沾染了蒋池州身上特有的木系尾调,尤带有男性的荷尔蒙,一寸寸侵袭,将她包围。
思绪回到清醒前最后一刻,阮软咬住下唇,满是懊悔,像是没料到自己居然连看棋谱都能睡着。
然而再懊悔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阮软抚平衣服睡出的褶皱,紧张得连灯都忘了开,摸黑走到门口,拧开了门把。
客厅里仍在谈论的两人,不约而同停了声音,视线从文件上抽离,望了过来。
阮软脸皮倏然一热。
余光瞥见墙上的挂钟,时针正笔直地指在七的方位。
“小猪,睡得好吗?”先开口的是蒋池州,他半躺在沙发里,侧过身,眼睛里闪烁着戏谑。
阮软脸上挂不住,尤其一旁还有钟遥在看热闹,她双颊血色更深,借着转身的时机,隐晦地朝蒋池州皱了皱鼻子。
蒋池州哑然失笑,声音隔着扇门依旧显得那么欠揍:“小猪,洗完脸快出来吃饭。”
钟遥看得叹为观止,竖起大拇指:“奇女子也。”居然能忍受州州的恶劣性格。
阮软洗过脸后,便没那么不好意思了。
钟遥大爷似的坐在餐桌旁,享受蒋池州几百年难得一次的服务。
阮软不学他,拿出碗筷一一摆好,模样格外乖巧听话,钟遥嘴里不住感叹:“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看上州州了呢?”
蒋池州端着热汤放下,一把将隔热手套甩他面前:“再多说一句,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阮软眼珠子左右转动,抿着笑看他们斗嘴。
钟遥自讨没趣,安静闭了嘴,见蒋池州又是夹菜又是递纸巾,暗叹一句单身狗没人权,无奈,只好自力更生给自己舀了碗汤。
汤水刚入喉,他就忍不住皱紧眉,脸部肌肉夸张挤成一团:“这哪家外卖啊?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阮软吞下蒋池州投喂的虾球,迟疑道:“不好吃吗?”
“怎么可能……”汤底味道诡异,钟遥感觉自己仿佛刚从人间炼狱艰难逃生回来,忽然耳边一声清脆响,蒋池州放下汤勺,斜睨过来的眼神凉凉的。
钟遥无端背后发寒,硬生生把接下去的话咽了回去,咬牙切齿地改口道,“怎么可能不好吃,是好吃,太好吃了。”
话说到最后,钟遥猛地捂住嘴,竟是一副好吃得要哭的样子。
傻子才看不出来他心口不一,阮软臊红了脸,讪讪道:“我照着食谱学的,可能没做好,不好吃就别勉强了。”
她说着站起身,伸出手,想把汤端走。
蒋池州止住她的动作,手指捏着汤勺,又往钟遥碗里添了一勺,满满当当的汤水在灯下晃着波光,他对阮软说:“你别管他,他国外垃圾食品吃多了,犯矫情。”
他面不改色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表情丝毫未变,仿佛喝的是白开水。
钟遥睁大眼,感觉自己仿佛是被羞辱了,不禁愤愤暗道,我回国果然是来找虐的。
因为这盆牛腩番茄汤的存在,吃饭的时光显得漫长起来。
饭毕,刚放下碗筷,客厅里蒋池州的手机像掐着点似的铃声大作。
他手里管着间声色会所,如今又多了钟遥的事情,突然就显得繁忙起来,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外接了。
钟遥探头往外看了看,压低了嗓门:“对不住啊,我不知道那是你亲手做的。”
阮软见他吃得艰难,本就心怀愧疚,立即摇摇头说:“是我该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么地难吃。”
而蒋池州为了安慰她,居然面不改色地连灌了两大碗。
钟遥眯着眼睛,笑得有几分揶揄:“州州简直用生命在宠你啊。”
有些事心里预想是一回事,钟遥坦然说破是另一回事,阮软登时呛了一口,迭声咳嗽,脸都红了。
距离隔得远,蒋池州说话的声音听不真切,同样,他们在餐桌说些什么,照理蒋池州也听不见。
钟遥敛了神色,他没了笑容时才有些逼人的冷厉气场,一眨不眨看人的时候,总容易让对方绷紧神经。
“你对州州来说很重要,”他开了口,顺势弯了下唇,一霎而过的笑容融散了冷厉,“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这间房子对他有着非一般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