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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足了温柔:“对不起宝贝,约会以后再给你补上,现在得先让你把脏衣服换了。”
阮软心沉了下去,她听得出来蒋池州不想多说,不想解释他突然的异常举止,饶是心底焦急,可她到底没有立场去当他心事的聆听者。
好戏落幕,珠宝展示台前人群散了大半,小三趾高气扬地离开,抚着鬓发,摇曳生姿,半点羞辱表情都无。
撒泼的女人瘫坐在地,丝毫不见扯头发时的气势,她刚刚分明占据了上风,可此时却像个落败者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整层楼充斥着她悲伤到极致的嚎哭声,她抱怨着偷吃的丈夫,怒骂着不要脸的小三,接着又开始哭自己,哭才上小学的孩子。
蒋池州大脑阵阵发疼,如同锯子反复拉扯,每根神经均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警告,他按住太阳穴,眉头紧蹙。
阮软见他确实不舒服,不敢耽误,忙道:“那我们走吧。”
说着,她便伸手想要去拿蒋池州手中的购物袋,帮他减轻负担。
这一碰不得了,指尖像是触及到了冰块,温度低得吓人。
明明几分钟前才只是些微的寒意,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冷成这样子。
阮软没想太多,下意识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摩挲几下,想把自己的热度传过去。
蒋池州身体猛地僵住,他掀起眼睫,不敢相信地看向阮软。
阮软没有察觉他的打量,搓了两下后发现无济于事,于是道:“我们快回车里吧,你是觉得冷吗?”
她抬头那一瞬,眼前忽而一暗,蒋池州的气息率先侵袭她的鼻端。
他离她好近,鼻尖再稍稍移动一些就能碰上她的。
近距离观察,蒋池州的瞳仁显得无比漆黑,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所有情绪巧妙地隐藏其中。
阮软呼吸一滞,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很不舒服吗?”
怕惊动一场梦,蒋池州梦呓似的开口:“好多了。”
她眼里的担忧和紧张是因为他。
如此想着,心口便漫上丝丝甜意,就连太阳穴处阵阵疼痛仿佛都可以忽略。
阮软拉着蒋池州回到车里,蒋池州倾身在后座一顿翻找,终于给他找出件未拆封的白衬衫,他递给阮软,说道:“差点忘了,车里放了件我的备用衬衫,你先换上。”
制服布料不容易干,此刻还湿漉漉地贴在阮软后腰,蒋池州不提,阮软都快习惯这种感觉了。
她接过,神情有些微妙,目光投向蒋池州,欲言又止。
蒋池州轻轻笑了下,脸上总算恢复了点生机:“放心,从外边是看不见里面在做些什么的。”
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阮软悄然松了口气,小声催促他:“那你出去呀。”
蒋池州眉尾痞痞挑起,薄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旋即又浅笑着咽回去,推开车门迈了出去。
他点了支烟,背对着阮软,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阮软以防万一,艰难地挪动到后座,借着椅背的遮挡,拉开水手服拉链。
车内空间狭小,她为了避免动作过大导致走光,换件上衣折腾了许久。
蒋池州半点不见焦躁,拉开车门的时候,颇有闲情逸致,先拿过香水往自己颈间喷了喷。
烟草味浓郁而过,一瞬息,便被压了过去。
他这才慢条斯理地朝阮软投去目光,瞅见小姑娘身上那件明显大了好几号的衬衫,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
阮软热出了一身汗,几缕乱发沾在嘴角,她低头,一叠一叠地挽着过长的袖子。
黑发沿着她圆润的肩头滑至胸前,反衬之下,白的愈白,黑的愈黑。
无关□□,蒋池州胸口微微发烫,他一眨不眨,把这一刻留存在记忆里。
几年前钟遥买车,曾和他说过,没女朋友时,副驾驶就单纯只是副驾驶,可要是有了女朋友,副驾驶除了她谁都不配坐。
那时候,蒋池州咧着不屑的笑,骂钟遥情圣肉不肉麻。
可原来,真的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会让人觉得幻想中关于爱情的一切是存在的。
“你的衣服,”阮软勾下嘴角头发,跟他抱怨,“真的好大。”
蒋池州看着长度直达她大腿的衣摆,略偏了头,无声地弯了下嘴角。
阮软沉默了几秒,突然说:“你是不是在嘲笑我矮?”
风水轮流转,有个小姑娘前脚刚笑话别人不能吃辣,后脚就遭了报复。
蒋池州眼角眯成一条缝,显然是真心实意地笑着,有别于浮于表面的格式化笑容。
他学着阮软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撒谎:“我才没有。”
连当初她语气里的得意,都模仿得□□不离十。
阮软赫然也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她意识不到的是,如今的她,望向蒋池州的眼神,有多温柔。
她忽然凑上前,双手撑在驾驶座,一个自下而上、仰视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