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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不下去了,便屈指在门上轻叩三下。
“就是她!”那少女见了我后立马往逍遥掌门身边挪了挪。
“子澈姑娘,别来无恙。”逍遥掌门本坐在正中央,被她一挤便坐得有些歪,整个人半斜不斜定着。
“瑶瑶你先出去吧,这毒果你才吃了一颗,不碍事。调养一两天就好了,不致死的,你又不是吃了一堆。”那少女听了劝放下心来,便一言不发地退出屋外。
她是放心了,我的心却悬了起来。她只吃了一颗,可我……我吃了一堆啊。
“逍遥掌门,子澈可能要被毒死掉了。”我面露惶恐之色。
逍遥子肃穆地盯着我,我忐忑不安地看着他,过了半晌,他突然抚掌大笑:“哈!被老夫骗了吧!”
那一刻我忽然想跟父王谏言,诸子百家,去掉一个道家没什么大碍,不致死的。
可我连张良的凌虚都打不过,如何能胜过逍遥老头的雪霁?于是我只能忍着,问他:“不知逍遥掌门找子澈来有何事?”
他沉思了片刻后摇摇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想同子澈小友侃谈道法。”
我手掌使力捏碎了几枚果子,黑红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滴答滴答流到地上,如血一般妖娆。我深吸口气向前凑了凑,指着自己蹭破了一层皮的额头给他看:“逍遥掌门,你无事生事让我走了十里,你的弟子还施幻术让我撞上了树,常言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你们这般不讲仁义,怎么修天道?”
“唉。”我这话问得不客气,逍遥老头却毫无恼意地感慨,“同样是撞上树,怎么你的火气就大那么多呢。”
我想明白他在说什么后顿时生不起气,忍不住大笑起来。
逍遥掌门也跟着笑,微微眯起的眼里藏着狡黠的光:“子澈小友,绝仁弃义,此乃天道。”
我虽一撇嘴以表不屑,心下却又几分钦佩。但又不情愿走了十里山路只为来听他说教,于是身子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抱着剑鞘当着他的面把果子一粒一粒往嘴里扔。
见逍遥掌门的目光追随着我,轻咳一声问我初来道家有何感受。
我吞下一枚果子,朗声吟了《权舆》的一段予他听:
“於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
逍遥掌门顾左右不看我,我乘胜追击直白道,再不进水米我怕是要命丧道门。
谈及生死,逍遥掌门倒是认认真真接了一句:“方死方生。”
逍遥老头是继月神后第二个把庄周的话胡乱拿来用在我身上的。我虽敬鬼神而远之,被他们这样一呼一应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为掩饰我的不安与慌张,我向前逼仄几分,同他道:“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实其腹。实其腹!”
接连三声我说得志在必得铿锵有力。逍遥先生扯了扯嘴角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作了妥协,挥挥手喊来瑶瑶,端了一碗饭予我。
我当即端着得之不易的饭回去找张良炫耀,到了门口猛地收住脚,倚在框上歪头朝他一笑:“嗟,来食。”
他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却是一点点向上扬起:“咦?阿澈讨到饭了吗?”
我被他一噎难以回呛,于是我决定独食,不分予他。
知白守黑 为天下式
空腹了一天的儒家弟子们都起了个大早,排着队领早膳,一碗见不到几粒米的粥,还有三片青菜叶。
无繇师兄见弟子们面露沮丧之色,遂安抚他们道:“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我捧着碗同负责盛粥的瑶瑶眨眼睛,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她一怔,撇了下嘴角,多赠了我一片青菜叶。
弟子们见状一阵喧哗,张良只出一语便又让他们安静下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瑶瑶与我对视一眼,一边多舀了一勺米给我,一边挑衅张良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张良没再同瑶瑶争下去,依我猜原因有三。其一,伏念掌门和无繇师兄交代过他不要与道门的人起争执。其二,他被饿了一天气虚体弱没精力争辩。其三,盛粥的勺子还在瑶瑶手上。
“你撞得还疼吗?”瑶瑶一边给他盛粥一边幸灾乐祸地问。
“多谢瑶姑娘关心,子房已无大碍。”
瑶瑶抿着嘴笑,忽而想起什么朝我道,“子澈,你的头还好吗?”
张良闻言一怔,瞥了我一眼,开始忍笑。
我不是很懂他这种五十步笑百步的愉悦源于何处,但也不情愿以自己为牺牲换他一乐。于是我便问瑶瑶:“咦?子房是如何撞上树的?”
“他不知桃花林是幻境,眼见前路平坦无阻便背着身走,才走了三步就撞上树了。好响一声哦,那花都被他撞落不少。”瑶瑶忧愁地叹口气,很是心疼她的花。
“敢问子澈又是怎么撞上的?”张良锱铢必较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