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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几十颗大如婴儿拳头的夜明珠,正散发着幽幽的珠光。
还有案几之上摆放的茶盏器皿,无一不光华灿烂,却原来是金器。
大齐对器皿使用有明文规定,非帝后不得使用金器。
婧怡望着这间奢靡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屋子,一时失却了言语。
沈青云扶住婧怡的肩膀,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这是我为你准备的。”
既然特意带她来这里,又用她的小字为此楼题名,此处是沈青云专门为她而建,并不是一件难猜的事。
当真是一掷千金。
婧怡轻轻“嗯”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只听他又道:“原本我是想告诉你,我敬你、爱你,愿意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你。”
最好的东西,是说这满屋的富贵奢靡、还是金器所代表的皇后尊位?
“但现在,”沈青云并不知道婧怡心中所想,他将她拥入怀中,用低沉的声音道,“我只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与娜木珠联姻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但你不知情,心中定然是伤心的。我原以为只要事后与你澄清明白也就好了,却直到此刻方知,怀疑一旦产生,又怎能凭三言两语打消?”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是我错了,你我夫妻一体,本该彼此信任,不论任何事情,我往后都不会再隐瞒于你。”
婧怡嘴角微微上翘,她就知道,沈青云虽为男子,却是个十分敏感的人,自己将话挑到这份上,他立刻就明白了。
人的眼睛,一向只看得到别人,多不会看清自己。
因此,没有什么比换位思考更令人当头棒喝。
“四爷怎么突然说这些?”她眨着眼睛,一脸懵懂状,嘴角的弧度却渐渐扩大。
沈青云心下一松,他敏锐地察觉到,妻子身上那种疏离感消失了。
难道,她和自己怄这么久的气,就是为了听一句对不起?
婧怡弯起长长的凤眼,笑得很开怀。
她知道沈青云喜欢她、敬重她,不论她做什么都依着她、纵着她,也会在她不高兴时服软陪小心……能有这些,于大多数女子来说已然足够。
但在婧怡看来,他只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他是她的夫主,是夫、也是主,因此无关于她的事情就不必告诉她,有关于她的也只需事后通知一声。
譬如联姻一事,他知道她不高兴,因此百般赔小心,却从未因刻意隐瞒而向她道歉。
偏婧怡从小就是个心思重的女孩子,她看自己的母亲深爱父亲,却从未得到父亲真正的爱与尊重。
是因为王氏不够貌美?
是爱得太卑微了。
“在想什么?”
婧怡回过神来,见沈青云目光炯炯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妾身在想王驸马。”
沈青云一听,脸立刻沉了下来:“不许你想他,”顿了顿,自觉失态,轻咳一声道,“他不是想外放么,我看山东不错,去山东做几年知府好了。”
婧怡却不接他的话,另问道:“你老实告诉我,王旭到底是你的人、还是皇上的人,亦或前太子的?”
沈青云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这个,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方道:“先皇驾崩前宣我入宫,欲于璋华宫将我扑杀……这消息就是王旭传给我的。”
所以,王旭是沈青云的人,至少曾经是。
婧怡微微冷笑:“王旭为人圆滑,心性狡诈异常,他分明是见你与皇上难分胜负,生怕站错队惹来杀身之祸,故意借着外放的名头避出去,四爷怎能轻易如了他的愿?再说,朝和还怀着身孕,他去了任上,叫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怎么过?”顿了顿,见沈青云神色并未好转,就笑着道,“四爷不会还在怀疑妾身罢?妾身方才只是想到王旭原本左拥右抱十分快活,如今却平白被四爷生生断了齐人之福,实在可怜。”
沈青云望着婧怡,忽然笑了,他点着她的鼻子,一副无奈的语气:“王旭自然不能对不住朝和,我也不能对不住你,我都懂了,夫人就不要再拿话刺为夫了。”
婧怡撇嘴:“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要赖到我头上。”
“是是是,都是我说的。”沈青云已经被弄得没了脾气,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松快。
婧怡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坐到那张雪白的狼皮上,抬头望着沈青云,道:“如此,四爷便与妾身说说,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本是随意打趣一句,不想沈青云闻言却是一怔,停了半晌方讷讷道:“还真有一件事情,我也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既然你开口问了,我便告诉你,只你千万不要生气……”
婧怡一听,还真有事儿,忙打起精神,准备仔细往下听。
却在此时,屋外传来了轻轻地叩门声。
沈青云眉头一皱,顿住话头,对婧怡道:“出去看看。”
夫妻两个一道出了明月楼。
楼外立着个身材瘦削的黑衣人,还是个熟人……婧怡暂居保定庄子那会,曾有一队黑衣人携沈青云的密令来带婧怡出京,眼前这个就是那群黑衣人的头领。
如今想来,这批人应当是沈青云的暗卫。
那人看见沈青云和婧怡,单膝跪地行礼,口中道:“四爷、夫人。”
沈青云早收起在婧怡面前的温和神色,冷峻道:“什么事?”
“回四爷,皇上在御书房吐血昏迷,因正与朝臣议事,消息很快就会从宫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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