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声见她出来，就很自然的接过她的包，又问她，“饿了吗？想去吃什么？”
    何纯纯看了他一眼，“你有病？”
    “我不吃夜宵的。”
    也是，何纯纯要保持身材，别说夜宵了，就是平时吃饭也不存在多吃一口的。
    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过来的。她就是那种极其自律，严格要求自己的人。
    曹声也不惊讶，只是挠了挠脑袋，“这不是怕你练的狠了饿了么，前几天还听你妈说，你灯都点到半夜，要这么拼吗？”
    何纯纯觉得和曹声说不清，曹声的心思没有半点花在学习上，但若是在别的方面另有所长的话，何纯纯也就不说了。
    只是他插科打诨、得过且过，根本也没有自己的想法。
    之前曹家父母问他想考哪个大学，想做什么，他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惹得父母生气，又说，“你看看人家纯纯，人家从小就这么目标，你看看你自己。”
    他当时说了什么？何纯纯不记得了。
    只是觉得神奇，竟然是真的有这种对自己的人生完全没有规划的人。
    何纯纯觉得，如曹声这样的人，可能明天要做什么，他也是要到了明天才临时决定的。
    曹声说，“前几天，不是有几个学长返校来打球么，刚好有两个分到了我这边。”
    何纯纯的步子顿了顿，突然就想起了那天的9号，她嗯了一声，不动声色的问，“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的。”曹声拎着她的包，“但是有几个真的打的还不错的，瞧着文文静静，瘦弱的和个白斩鸡似得，想不到还挺有两把刷子。”
    何纯纯不爱听了，正要步上公交车，突然曹声咦了一声，又指了指，“那个人，好像就是当时和我们一起打球的学长。”
    何纯纯看过去，漆黑的suv汽车边上站着一个人，他穿了亚麻白的衬衫，下面是深灰的西装裤，没有系皮带，但是把腰线勾勒的清楚。
    他手里捏着一支烟，有腥红点点融在这漆黑的夜色当中。
    头发长了些，有风卷来吹起了他的头发。
    他却丝毫不在意的随手揉了揉。
    是那个人，9号，白言。
    何纯纯收回视线上了车，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极快，一下又一下，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深呼吸了两下，把他的身影从自己的脑海里赶出去。
    他的名字，叫做白言。
    这个名字似乎不是第一次听见，作为这种风云学长，自然是会被后辈们给念叨的。
    这个学长除了应该有的家世斐然，人才出众，能力拔尖之外，还有别的学长们没有的一点。
    那就是不应该属于他的叛逆。
    “原本我听说啊，家里是要他去学经管之类的，可是他反正也是不听，家里母亲都到学校里来好多次了，但是也没人能管得了他。”程文文挖了一口冰淇淋，又啧啧称奇，“好像吧，是学建筑？”
    “画画不过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就学画画，辅助用。”她转过头来八卦的看向何纯纯，“你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不会是……”
    何纯纯挥了挥手，“怎么可能，只是上次采风的时候在画乡见着他了，刚好他也在画画，觉得有点眼熟，没想到是他。”
    程文文叹了口气，“我怎么就没碰见呢？”
    她舒展了个懒腰，“果然我和帅哥还是没什么缘分。”
    何纯纯笑了笑，但白言的事很快也就在她心里点走了。
    她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可没有什么时间可以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了。
    日常练舞，也每天都会练到很迟，几乎只能赶上末班车的时间。
    曹声不太放心她，总觉得一个女孩子这样漏夜回家容易出事，于是也更是很经常的来接她。
    虽然就也只是和她一起坐公交车而已。
    曹声是一个很多话的人，何纯纯沉默的时候，他就会喋喋不休，讲今天学校的事啊，讲他球队的事，或者讲路上看到的一些有意思的事。
    就像是一个二十四小时播放的电台一样，没有停歇。
    上公交车之前，何纯纯又瞧见了白言。
    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几乎是浸在了夜色当中，如果不是他脸白的在夜色中几乎发光的话。
    恐怕也是没有人能够很快的发现他。
    他朝何纯纯看了过来，眼底没什么情绪，就像是从不认识一样。
    他在等什么人吗？为什么这样经常出现在这里。
    “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何纯纯回神，转头去看曹声。
    曹声说，“我想考体育生，大学了也继续打篮球。”
    何纯纯想了想，“还行啊，如果你想的话。”曹声这么多年一直在打篮球，但何纯纯并没觉得他在篮球上有什么过人的天分。
    但是就曹声这个人来说，就没有什么过人的天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