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试卷太简单，没什么好考的。”
    这话要是让呕心沥血出题的数学组老师们听见，定是要咔出一口老血不可。
    柳萍按着太阳穴，仿佛这样才可以让她强撑着精神不被这个不肖儿子气晕过去：“你数学试卷压根看都没看一眼，还有脸说是因为太简单，没什么考？”
    苏慕远浑身没骨头似的调整了个站姿，一脸的无所谓，懒洋洋地揉了揉脖颈，欠揍道：“我哪次数学不是考满分，是真没意思……”
    柳萍简直要被自家儿子的臭德性给气笑了，骂道：“有本事你下次考个全校第一回来，再跟我说学习没意思。”
    苏慕远蓦的僵了身子，狭起眼，眼底划过一道不悦的光，仿佛这句话无意中刺痛了他烦躁的点。
    他扯扯嘴角，情绪晦暗不明的懒声道：“考就考，谁怕谁。”
    柳萍只当他随便说说，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谁又能想到这小崽子学期末的时候，还真的考了个年级第一回来……
    要知道清中自从楚攸宁在高二上学期转来后，第一名一直被他包揽，并远远拉开第二名将近二十分之远。而苏慕远在后来期末一举打破传说，从年级第二十名跃升第一，成为与宁神并肩的男人，可谓是一战成名，用行动书写了“爷只是懒，但爷仍是个传说”的旷世篇章，连带着他们十班的老师也是各种扬眉吐气……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连柳萍这个亲妈都没料到自家儿子动起真格来，智商会那么爆表。毕竟跟宁宁比起来，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儿子比人家多了几分二。
    所以此刻的她还是对人爱答不理：“行了，明天的考试不准再给我翘了，要不然小心我抽棍子打你。”
    说着她才注意到站在一旁踟蹰的叶轻然，脸上的表情从方才的不耐烦迅速切换成慈母的温和，细声细语道：“轻然，傻站那儿做什么呢，快过来吃面，放太久要凉了。”
    叶轻然温吞地应了声“嗯”，按下心头万千的思绪，慢慢走近，从某人身边路过。
    那边柳萍看自家儿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吐槽道：“还拄那做什么？当门神啊？厨房里还有一点面，饿了自己去盛来吃。”
    苏慕远表情凉凉，从头到尾没看叶轻然一眼，对母亲的话不置一词，淡漠地垂下眼睑，单手插兜，转身，上楼梯。
    “嘿哟。”柳萍不敢置信，“这小子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明明自个儿做错了事，竟然还甩脸色给我看，整得像我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叶轻然闷不吭声，默默到沙发边坐下，拿起筷子吃面。
    苏姨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薄纱，被阻挡在外，让人恍惚中听不真切。
    她想。
    她和他，怕是要真的冷战到底了……
    第二天早上，苏慕远倒是乖乖上学了，只是和叶轻然的关系直转几下，冷冻到极点。
    之前还会道句“早上好”什么的，现在直接当做没看到对方，无论是早餐，还是上学路上，都安静疏远的不可思议。
    柳萍倒是没察觉出两孩子哪里出了问题，只当自家儿子“忧郁王子”的病又间歇犯了，这些年来也算是习惯他时不时装一下深沉的症状，也就没搭理他。
    私下里还特意跟轻然解释了两句，让她不要误会，并劝慰她近期对苏慕远包容忍耐一点，要是忍受不了他的臭脾气，就躲远点，把他放养几天，人就能整好了。
    叶轻然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受，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但真的看到对方对她呈现出这种拒之于外的态度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心脏梗塞的难受……
    期中考试悄然结束。
    苏慕远虽然缺考一科，但由于此次数学卷子难度极大，大部分学生连及格线都够不到，他一个零分倒也没和大家拉开多少差距，再加上他英语和理综的逆天满分，力挽狂澜，最后还是冲到了年级前一百名，可谓是叫人叹为观止。
    叶轻然仍然稳定地保持在年级第一名的位置。成绩出来后，各科老师都免不了像之前一样找她嘘寒问暖一阵，顺便试探着问她是否回心转意，放弃艺考，继续参加正统的高考、为校争光等等。
    作为高二重要转折点的一次大考，学校少不了举行一场家长会。
    而清中和十一中的家长会时间，再次微妙的重叠在了一起。
    柳萍和苏哲商量着两夫妻刚好陪孩子各去一个，但两人都因为儿子数学拿零蛋的事推卸不已。
    最后柳萍以“剪刀”惨败于“石头”的弱势输给丈夫，不得不往清中走上一遭。
    要知道她往年参加家长会的时候，都会打扮的光鲜亮丽，堪称高二十班家长妈妈桑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但这回却是恨不得用丝巾把脸围得严严实实，希望老师到时候别再让她上台发言了。
    而苏哲则开心愉快地带着轻然去了十一中，有一个年级第一的“女儿”实在太有面儿了，他希望往后这样的机会还能再多一点。
    家长会时间被安排在学习日之外的周六上午。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