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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如今后宫无主,我不济事,您不必管我。当此时最要紧,您还是回去严守养正殿、威慑六宫为好,以防他人动作。”
宗帝昨夜病倒前,急颁了诏威亲王回朝,与凤阁一同摄政,前朝后宫一同起波澜。前有太师把持,后有淑妃蛰伏,陈暮一夜未睡,脸色也不好。她见不归稳住,素来最信任她,便简短地拍了拍她的手,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养正殿去了。
不归送到主殿门口,看着他们一众人走了,扶着门框骤然咳起来。罗沁慌忙递来手帕,她夺过粗鲁拭去唇角,听见了罗沁克制不住的呜咽。
不归抓着门框紧盯前路,头也不回地说:“你放心,未知晓前尘,我绝不死。我活着一日,护你们一日。”
日光照在庭院的秋千架上,她依稀看见少年时的楚思远在那上面微微晃着,抬头便是一声阿姐。
不归按住左眼,冷汗沿着鬓角直淌。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她没有在门畔等太久,半刻钟后,薛茹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薛茹惊怔地看着一片狼藉的广梧:“发生何事了?”
不归没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掩在兜帽下的人。
那人解开领结摘下兜帽,轻撩素衣便跪下了。
不归呼吸有些屏住。
“前天御、长公主之暗卫楚媛,拜见殿下。”
第97章
“你……”不归呼吸急促,“你消失了很久,思远和李保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可就连我也找不到你的踪迹。”
袁媛依旧是当初的模样,与五年前初见时几无不同,但抬起头来时,眼神已经与当初不一样了。
今夕何夕,今逃何去。
在场所有人的眼神如出一辙,都是在宿命前的无力和灰白。
“属下不该踏入长丹。”她轻声,随后又紧盯着不归:“殿下,前尘暂且不管,请让属下先为你诊断身体吧。”
不归攥紧了手,思绪空白了一瞬,僵硬地看向一边的薛茹。当年宗帝怒慧妃,她受伤病发,醒来时就有了一味对症的药。后来太医院对她加深的毒素却束手无策,声称当年新药不是他们所制。
“原来……”不归怔怔,“你们都知道。茹姨,您对我真好。”
薛茹的眼眶瞬间通红,出声便是哽咽。
不归扶着门喘了一会,转身踏进去:“进来,孤要亲耳听清真相。”
袁媛扶着薛茹进去,庭院口却疾步进了御前宫人:“启禀殿下,陛下苏醒,请您移步养正殿。”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扶着门框踏进半只脚的背影,四季常青的庭院骤然如坠深冬。
抓在门框上的手指发白,指尖沁出了血丝。
罗沁颤声:“别去,小姐,别去。”
不归缓缓把脚收回来,转身下了阶:“不,我应当去。”
她不许她们跟着,一个人跟着御前宫人前往养正殿。这一条路延伸到前后的无数岁月,每一步都踏出了寒霜。
她的,鱼儿的,无数人的宿命,仿佛都被这条路尽头的所在操控着。
宫人在前头带着路,小声对她说:“陛下昨夜病得厉害,梦呓了一夜您的名字。”
不归目光空洞,安静了半晌,死气沉沉地轻问:“他呕血了么?”
宫人颤栗,脸色煞白起来。
来到养正殿前,她看着那高高的匾额,短促地笑了一瞬:“差不多了,我也差不多了。”
寝殿里是浓重的药味,弥漫着枯朽的气息。意外的是淑妃在病榻前捧着药碗拭泪,宗帝倚在床栏安静地注视着她,眼睛里无波无尘,情愫全藏在了普天之下无人能察觉的深处。
也许除了那女子,没有人能走进他眼底去。
贾元一看见她便喊了一声殿下,双眼是熬了一夜的红。
宗帝闻声看过来,眼神掀了波澜。
贾元请淑妃退下,殿中宫人全部离去,大门阖上,关闭了世外的光。
不归始终站在原地不动,一声不吭地凝望着他。
宗帝伸手:“不归,来,别怕。”
不归后退。
宗帝脸上浮现了一闪而过的痛苦,他的眼眶湿润了,这使他漆黑的眼睛比往日亮,那些高处不胜寒的伪装似乎正在崩塌。
“你别怕,过来一点,朕要和你说思远的身世。”
不归浑身的血都在倒流,只能艰难地一步步走近,鼻息间尽是血腥。
宗帝看着她,轻声道:“别怕,思远不是朕的孩儿,他与你,没有任何的血缘牵扯。”
不归瞳孔剧烈收缩,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陷入了片刻黑暗。
……什么?
“别怕。”宗帝咳嗽着说话,“朕把密报给你,你瞧了便知道真假了。你与他不是同源姐弟,不需有负担……”
不归摇摇欲坠,并不觉有半分轻松,攥着衣袖沙哑道:“你与她,就不是兄妹了么?”
宗帝戛然而止,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