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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轻声,朝中人散了大半,还有些许回头打量他二人。
她也不忌讳风言,反握他的手拉下他,眉目甚至都是平和的,轻笑道:“我的郁王哪。”
楚思远压着眼睫看了她半晌,抬手理过她鬓发,轻声道:“阿姐速去速回,我等你一同归府。”
不归松手,转身朝深宫而去。
待她走远了,楚思远的指尖忽然微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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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拢着袖入宫,待到得广梧,萍儿来扶她进去,袖中手抽出,十指的蔻丹已被抓破损了。
萍儿观她脸色不好,紧张唤道:“殿下,你怎么了?”
不归挥挥手:“不必跟着,孤去找些东西。”
她自顾进勿语斋,踏脚进入即关门,衣袖捂住嘴巴沉闷地咳起来。
这时茹姨与罗沁都还没回来,广梧里的宫人并不多,她谁也不叫,上了床榻缩在角落里不住地咳。
萍儿在门口等了一会,才看见她出来,却见她脸色更不好了。她绞着手忧心忡忡地问:“殿下想找什么东西?要是没找着奴婢去就好了,累着您可怎么办?”
不归柔和地看了她一会,唤道:“萍儿。”
“诶。”萍儿应道,她与薛茹的凌厉、罗沁的板正都不同。她灵巧聪明,也单纯明媚,待这广梧里的每一个人都如待自己的家人。也许是有八枚护身符的绵长情意呵护,她与挣扎里的人都不同,自少年而来时便是广梧里的光。
不归比她高出半个头,伸手抚她脑袋,又唤了一声萍儿。
萍儿不明所以,只冲她笑,颊边有梨涡:“殿下这是怎么了?”
她一头雾水,觉得殿下的目光像是透过自己在看着谁似的。
“没怎么,几日没见你,很是想念。”不归抚她发髻,笑意柔和,“你去库房里帮我找些旧物好不好?”
“能有什么不好啊,您说呗。”萍儿笑起来。
不归说了好些,萍儿便爽快地前去库房整理搜查,叫上林向一块帮忙,不一会就把厚厚的一沓文书搬出来,呈到观语斋的书桌上。
不归轻手翻过那些稚气未脱的字形和大言不惭的策论,最后掩上,吩咐开火炉,把那些今世十五岁前的纸张一页页烧尽了。
纸烬在房间里悠袅翻舞,随着下一张添加的上好纸张而壮大灰色的队伍。
烧到最后,只剩一张鬼画符。
萍儿劝阻不过,蹲在旁边给她帮忙,见她对着那张长纸发呆,想了想记了起来:“这张留了将近四年,是当初您生病,大公子抄录来给殿下保平安的。”
不归点头,将纸张从首掠到尾,轻轻放入了火炉。
炭石将漫长的佛符焐断,干干净净地焐散了。
不归避目不看,抬手指向观语斋的内间,轻声道:“暗格里有一个长匣子,来日,我若来不及带上便被迫离宫,你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带着它来找我。”
萍儿用力点头,虽则对这嘱咐里的前提有些不解。
罗沁在这时回了广梧,听说主子回来,抬腿便往观语斋走。萍儿一开门,便叫她看见了满屋子纷飞的纸烬。
“这是在做什么?”罗沁惊得掩住口鼻,二话不说上前就搀起不归往外走,“殿下这么大个人在耍什么?要耍也得到外边去,关在这里边是闹哪样?”
不归顺从地跟着她出去,到得外面,看见后脚回来的茹姨。
茹姨看着这一窝小的模样,掏了帕子上前去擦不归和萍儿的脸。她见着屋子里的袅袅灰烬,揩了她们俩的鼻梁:“躲屋里偷烧什么?情书么?”
不归想拢住她们,手不够,勉强把她们围在一块,没头没脑地说道:“我已足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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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绕到书房里,药瓶搁在膝盖上。水也不必和,吃糖豆一般倒着药丸吃。效用越来越不济事,那便加点剂量,总是能度过去的。
她没有等太久,天御赵康便进了书房:“属下参见殿下。”
“赵统领请起,不必拘泥。”不归合了药瓶,开门见山直说:“孤近日收到的天御讯息比往常少。”
赵康有些无奈:“是……属下办事不利。”
他不告状不归也知道,捋过宽袖后问了最要紧的:“定王妃何时不见的?”
“夜半二更时。”赵康单膝跪在地上,头快低到尘埃里去了,“定王府戒备比别处强,昨日全城瞩目,权贵盈门,天御加强了人手密切关注着,无奈人影攒动,盯不过来。定王在外堂饮酒至二更,内堂命妇陪着定王妃到子时前就陆陆续续离去了。直到定王回堂,才发现王妃已不见。”
“中间的间隔并不长。”不归把玩着药瓶,又问:“确定红盖头下的是冯宛妗么?”
赵康不防备她有这样刁钻的问题,有些楞:“长丹命妇陪了一宿,便是盖头不揭,仅凭谈吐声音也不可能认错人的。”他悄悄抬起眼觑着不归,干巴巴道:“殿下不会是猜想,定王妃自己跑的吧。”
不归瞥过去:“你觉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