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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隆重日子,保不准有谁想钻空子。”楚思远目光掠去清点士兵,“分出人手到城中去查。”
陈涵略有迟疑:“两军职权不同,进城恐滋生不端。”
楚思远把郁王令解下给他们:“他们若说,便称‘从旁协助’。巡防军连堂堂的定王妃都没能看好,一群废物。”
李保痛快地应了一声,又画蛇添足地问了一句:“公主殿下知道么?”
“公主不胜酒力,离席后便回了府中歇息。”楚思远凉凉地看过去,“殿下毫不知情,与此事也毫无干系。”
陈涵忽然醒悟过来:“我立即出动!”
李保跟不上,小跑着追问个所以然:“到底啥意思啊?”
陈涵没空理他,点好了分队立即带着队伍入城,路上才同李保解释:“长丹从没出过这样的疏漏,其中必定有猫腻,思远是担心有人把脏水往殿下那里泼。我们抓紧时间,能协助找到定王妃自然无事,倘若找不到,至少也要把我们与此事无关的姿态做给上峰瞧仔细。”
李保扫了一眼出动的分队:“那也不用差这么多壮丁吧?巡防军不知道还以为咱们是去和他们抢职权呢。”
陈涵拍了他肩头一把,把郁王令塞给他:“还不明白?就是要趁机分他们的权!”
楚思远看着马蹄而去,眺望了巍峨宫城一会,想起了些不起眼的往事。
当时离开长丹时,他在宫城中没有多少朋友,离都的圣旨听着又更像是敲打与惩罚,送别的人更少。
但是宛妗私下里有去为他送行。
楚思远自己上了城楼,回忆起了她那句话:“我敬你一杯孤勇。”
他在成楼上守长丹城,看着月渐西垂,默默想:我也敬你,小观音。
第93章
日出了。
定王坐在铺满果干的喜床上,膝上摊着一件弱冠紫龙王袍。晨光照进来投在红盖头与嫁衣上,喜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城楼上,郁王终于等来了人。
“找到定王妃了吗?”
“没有。”李保擦过狼狈的脸,“都城权贵的门哪是那么容易推开的,巡防军借着世家的由头也没找到。开玩笑,哪个将士愿意冒着风险得罪一群世家贵族?往上自然是称把长丹翻出了皮,实则在那些有嫌疑掳走定王妃的世家大门前连屁也不敢出!”
李保揩了把鼻子:“说老实话吧,我觉着这王妃很难找回来。”
楚思远看天边曙光,慢慢笑起来。
宫中,淑妃惊怒:“宛妗不见了?”
“王爷在前堂喝到夜半,回房时发现房中只留下盖头与嫁衣,人却是不见了。”
淑妃安静地怔着。
“御史大人的意思是,冯家没有了嫡女还有庶女,定王府还可以有侧室。王爷便让人传了话。”宫人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王爷称,他昨日对全城许下了终身只娶小姐的誓言。王妃若不归,今生——”
淑妃气得袖口微动,忽然抓起晨起的漱杯用力掼到地面,碎了满地的瓷片。
日光穿过枫花,她指尖感觉到了热意,缓缓掀开了眼睫。
床边蹲着肥头大耳的花猫,正歪着脑袋看她。
不归屈指点它鼻子,开口声音略沙:“你主子呢?”
小雨叫了一声,抻着懒腰舔了舔她手指,无辜极了。
她轻揪它胡须,昨夜星辰云雨慢慢拢回来,脸色也随之纷呈。
不归陷在被窝里发了一会呆,慢慢腾起来去摇梳妆台上的铜铃,未过多时,婢女恭敬地进来。
不归捋过长发,低声:“备热泉。”
公主府后院有天然凿开的热池,不比广梧的热泉差。昨天回来得匆忙,如今便想好好洗漱。
不归没让人伺候,自个着了衣裳。出去前看到书桌上有小巧斑驳的墨迹,她的指尖描摹着那印痕,勉强辨认出是个爪印。
她停了一会,招来了猫,捻起它的爪子察看,指甲里黏着些许白色羽丝。
天雾蒙蒙,她眯着眼睛没说话,慢慢挪去了后院。
入了热泉,她掬起水往脸上泼,在淅淅沥沥淌下的雾气里看水面上的倒影。
锁骨上有齿印。
不归往水下去,让热泉盖到脖颈。
身后传来脚步:“老奴参见殿下。”
不归回头,来者是公主府的老人许烟。自二十年前长公主回宫,公主府便剩下驸马与一干奴仆,许烟一直是府中管家,近日便是她随侍左右。
按照不归的意思,待宫中安顿好,后权不必收回,托给柔妃去掌管便可。届时茹姨与罗沁留在宫中,萍儿便搬出来理这府宅。
这公主府与世隔绝二十年,奴仆都是些忠心可靠的老人,不归也享受这等悠在的清静桃源生活,便没有急着将广梧宫人迁过来。
许烟手中端着放好朝服衣冠的托盘,恭敬地来到热泉边放下,跪在一边和煦问:“殿下需要老奴揉背么?”
不归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