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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了公子,回来就……痴怔了。”
此时回来的茹姨看见抱着花猫坐在门槛上的人也诧异了,过去问萍儿她们:“小姐这是怎么了?那门槛是能坐的么?难得见她如此失魂。”
萍儿请茹姨到厢房里去,将燕回一事细细说了,猜测道:“几位皇子如今也大多要出宫立业了,恐怕是公子也猜出了将要离去,和殿下说了些伤感离愁的,叫殿下难过了。”
茹姨摇头:“小姐不是软弱之辈,不至于伤悲到坐门槛。”
罗沁思忖了一会,又请茹姨到另一边,连萍儿都瞒着,捡了稳妥话语将祭天事故讲了:“公子有情,殿下其实并非无情,只是于此道上过于疏惫,茹姨您能否开解一下殿下,不要叫她自钻牛角怨怪自己……”
茹姨却失手掉了手中的杯盏,脸色煞白起来:“公子……有情于小姐?”
罗沁自小跟着茹姨和不归,鲜少见茹姨这样失色,一时间也无措起来:“是,是的,我也知晓,两位主子的事有伦理纲常为缚,然他二人也并非血缘相牵,只是相近,这情意一事,纲常又能阻拦得几分?”
“错了。”茹姨站起身,没有再听罗沁的辩护,匆匆出了门,留下个慌乱的背影。
她来到观语斋前,只见不归坐于门槛倚于门栏,怀里的花猫皮毛光滑,正安然摆尾,尾巴末端系了一个小小的同心结,还是公子系上的。
抱猫的人眼神空空,眼角略微泛红。
茹姨在这画面上看见了什么命运的重叠与戏弄,一时竟忍不住悲怆,原想轻手轻脚上前规劝,如今却反而想掉转方向。
“茹姨。”不归瞳光稍回,哑哑叫住了她,“您回来了。”
茹姨忍着心酸过去:“诶,刚回来,小姐怎么坐这风口上了?深秋了,该注意些身体,回屋坐可好?”
不归抚过小雨的脊背:“我不冷。您来,不归想和您说说话。”
茹姨便忍回眼睛里的酸意,过去坐她身边,一大一小在门槛上挨在一块。
不归凝望她须臾,慢慢说:“不归自小寡于生父生母记忆,全是您与舅父所带。舅父传术法,叔公授权责,慧娘娘予疼惜,您给了我无尽关爱,教我世间善义。然……世间之情众,有一味情,你们只以身教,不曾言传。不归如今想请教,这一道情,是什么道理?”
茹姨轻抚她鬓角,笑意酸涩:“情之所至,自然豁然开朗,这等自然而然的事,我以为小姐自有开解。”
不归摇摇头:“我不解。”她垂眼看猫尾上的同心结,异瞳里泛了红,喃喃道:“我不解,到这一步,还是不解。”
茹姨把她揽在怀里:“相守相离,守望分道,都是情。你不必只看一面美好,也不要抓住一面朽坏,情容者广,动心无有善恶,但情之开端有是非。小姐……你要断得开是非。有些情背了生而为人的规则,不止世俗不容,动情者也会困于负罪……”
来到此处,她竟恍惚起来,混淆了易月与不归。
“小姐,奴婢不愿见你后生困于心牢……”
花猫轻啼了一声,将她两人唤醒。
不归靠在茹姨肩上问:“众生皆有牢笼,是么?”
茹姨颤了一时,最后只道:“是呢。”
茹姨陪了她一会,随后称是有要事忘记处理,起身匆匆离去了。
不归还坐门槛上,漫无目的地怔呆。时而看院中秋千,忆起第一年深冬,并挨的雪人;时而想起阶下归家的笑容,递来的一支花;时而念起年年生辰,那一口软甜的烧饼。
细水长流历历数来,叫人心有沟渠,中有荆棘绕百花。
到了今日,有一席话如雷霆万钧,又如风雨润物,隐隐要揭去大雾大梦。
她想,我兴许也有一座牢笼。
只是不够彻悟,最后惯性拿冷智填上。
不归吹了许久凉风,把酣睡的猫送回屋里,整了衣冠,没召宫人在侧,独自前往养正殿。
到那之时,宗帝不知刚见了谁,眉间有不痛快的神色。
不归行大礼,衣袂委地。
“起来,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不归没有起身,抬头看着他:“舅父,不归有事上禀。”
“说。”
“原先,舅父令我自行定夺四弟的惩戒,帝王之言,可还做数?”
宗帝听见一个言字便凝了眉,耐着性道:“朕绝无诳语。”
不归伏下去:“儿臣不才,凝思多日,想到了一个法子。”
“但说无妨。”
“儿臣想惩他,离开长丹,远离繁华,遣去野地磋磨。”
“遣去何方?”
“西北国境。”
宗帝缄默了片刻:“倒是同出一语。但这话由你口出,将人遣往千里之外,大荒之蛮……不归,你心太冷。”
不归俯首:“是。”
“你认为何时遣去为好?”
“愈快愈好。”她叩首,“在儿臣接任宰相之前,由您亲自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