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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了被子:“他神志不清,有所误断。”
“方才审的。”宗帝转着扳指回忆,“他跪在大殿里,都承认了。”
不归脸更白了。
“你怎么说?”
她怔了须臾,沉声道:“他年少才从民间带回来,自由惯了,而后数年拘束,恐是儿臣教养无方才惹出他的一时糊涂。儿臣素日不够严苛,也曾孟浪不拘礼法,其责难以脱逃,请舅父罚。”
“这就是你的看法?”
不归弯腰行礼:“儿臣愧对舅父所任。”
宗帝看了她一会:“事出过急,你如此揽于自己也不意外。你且自己说说,对思远,怎么罚?”
不归静默了良久:“儿臣……儿臣不敢置喙,全凭舅父处置。”
“不求情?”
“皇室出此丑闻,不归哪里还敢求情,舅父不大发雷霆,已是舐犊开恩了。”
“朕还记得,当初琼林宴上,你好一番说辞,对世俗很是不屑一顾,而尽怎么又看重了?”
不归抬头看了他一眼,鬓角冷汗淌过。
宗帝看着她:“说个分明。”
“不归……不归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宗帝被这话逗笑了。
不归头更低了,心中一阵翻腾。
宗帝笑了一瞬,而后缓声:“该罚,但朕不管思远,你自己想关于他的处罚。此事回宫之后再议,你好自为之。”
不归直到他走后才直起腰来,颓丧地靠在了床头。
罗沁后脚便进来,有些焦急地轻问:“殿下醒了,您还好么?”
不归摇了摇头:“外头怎么说?”
“都说公子灵前犯错,惹殿下罕见大怒,传得沸沸扬扬。”罗沁满脸的吃惊,“公子犯什么错了?至于殿下如此?”
不归反问:“孤衣裳里藏的一小截残香,你们可有收着?”
“殿下放心,我收好了。”
不归大致将事发说了,罗沁表情五彩缤纷:“我立即让人去查!”
不归郁卒地闭上了眼:“但他已经向舅父招了。”
罗沁观察她神色,小心地试探逆鳞:“那关于公子,殿下是怎么想的?”
她沉默了好一会,道:“孤上辈子是造太多孽么?他……”
“他”了半天,她握拳捶床,一张脸都扭曲了,复杂到难以言状。
罗沁扭头假咳了两声,回头来继续小心问:“殿下觉得厌恶么?”
厌恶?
两世以来,雁湾的鱼儿也好,宫里的思远也罢,甚至是军队里的郁王,她心里对他从来没有这二字。
不归发了会呆,很沉重地问罗沁:“是不是我做错了?”
罗沁无奈地看了她一会,轻拍她的手道:“我明白殿下的混乱,您先别急着给自己定论,且再安静思量会吧。今日不独殿下出事,丽妃也出事了。”
不归立即跳跃思维:“你快说。”
“丽妃和刘公子私会,被宫人抓了现行,陛下发怒,暗令人将刘公子押回大理寺去了。丽妃也被拘禁,剥去祭祖资格。”罗沁早已任宫中内务女官,三年来与姚蓉配合极好,现在出了这事,忧虑今后的后宫要易主。
不归也是惊讶:“刘采仲和姚蓉?”
罗沁点头:“说来也奇怪,从前并不曾听过这二位的瓜葛,谁知道他们会出这事。刘公子一口咬定是他爱慕丽妃意图不轨,身上还被丽妃用簪子扎了窟窿。但纵是显现丽妃娘娘无辜受害,陛下心中恐怕也芥蒂。”她低声,“而且,殿下不觉得这两桩事故来得太巧了么?”
不归闷应了一声,眉头微微蹙起:“打在七寸上了。”她顿了顿,又问:“舅父,没有罚我么?”
罗沁摇头:“公子也没有。殿下……明日还是要和公子一起祭祖。”
不归的脸瞬间就黑了。
罗沁离开时被叫住了。
“孤当时打了他,你可知……伤势如何?”
罗沁应声:“我这就去打听。”
不归刚闭上眼,罗沁又回来了。
“殿下,要不……要不你自己去看看公子吧。”
“不去!”
罗沁有些为难:“可是公子此刻就在咱们宫门前,怎么劝都劝不走,这往来人看着也不太好。”
不归气闷:“他来干什么?让他滚,滚远一点。”
罗沁劝不动,只好出去劝另一尊。
不归自己一个人靠在床头瞎想,只觉头疼难耐。
窗台忽然传出声响,铃铛声清脆落地,她闻声看去,肥硕然而敏捷的花猫迈着小短腿朝她跑来。
“小雨?”不归掀开被子,花猫就跳到了她身边,大眼湿淋淋的,把嘴里咬着的木牌拱给她。
不归好奇地取来看了:“对不起。”
她腾的红了耳朵,捏起花猫的后颈肉训斥:“他竟然把你训练成信猫?!”
花猫讨好地舔舔她的手,硕大的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