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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旧陌紧抿住唇,目光凝重,没有回话。
那天,顾晓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人瘫在地板上,手里捧着陈有璇的照片,头靠在白墙上,目光滞讷。
顾放推开门,一束光射了进来,顾晓晨眯了眯不太适应光的眼睛,无意识地抬手挡住部分光源。
顾放沉静地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顾晓晨半分钟样子,然后踏步进了房间,反手将门关上。
刹那,偌大的空间沉入黑暗。
“晓晨,如果奶奶还在,她也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漆黑的房间,回荡着顾放疲倦而沉重的声音,“你是医学系的,又是学临床,生老病死,应该看淡。”
看淡
顾晓晨觉得可笑。
“你的伤心并不能挽回什么,时间依然在流逝,太阳照样的升起,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情绪变得忧伤,它的华丽岿然不动。”
“奶奶去世的第二天,我有台大型手术,在这个时候,如果是你,该怎么选择”顾放问她。
顾晓晨讷滞的眼睛终于有些波动。
顾放说“我选择进了手术室。”
这样的答案让她诧异,也让她心寒,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奶奶去世了,大家都伤心,顾及你刚小产,所以没有告诉你。我们可以顾及你的感受,那你呢,是不是也要顾及大家,别做让大家担心的事情”
顾晓晨止住眼泪,沉默的低下头,沉暗中,她模糊不清的看着陈有璇的照片,心脏有些疼,一跳一跳,真的很疼。
“一个医者,肩上必定扛着千千万万的生命,如果你肩负不起这沉重的职责,是否要另做他选”
顾晓晨冷冷一笑“在这个时候,您这是要跟我讲大道理么”
亲人去世了,她连伤心的权利都没有吗
顾放重重叹气,留下一句“晓晨,你该长大了。”然后便离去了。
那束光只在她的房间停留一瞬,然后又快速的湮灭,仿佛从未出现过,就像是她那个无缘的孩子。
顾晓晨安静的阖上双眼,痛楚,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该长大了
好沉重的一句话。
顾放的一番话,顾晓晨并没有听进心里。
她只是觉得奶奶去世了,她很伤心,很难过。这是她的情绪,她要发泄,仅此而已。
那年的冬天,下过两场大雪,整座北京城,被白茫茫的雪层覆盖,埋入深底的,是那些沉痛的过往。
她的孩子,她的奶奶。
除夕当天,顾晓晨去了墓园,看望陈有璇。
墓碑还很新,上面的照片和陈有璇工作证上的一模一样,一头长发束起,笑得和蔼可亲。
顾晓晨蹲在碑前,忍不住抬手去触碰那张冰冷的照片,头缓缓靠近,抵在墓碑前,她轻声开口,低缓又深沉“奶奶,你怎么舍得离开我孩子不愿我做他的妈妈,你也不愿让我当你的孙女吗”
冷风袭来,将她一头柔顺的长发打乱。扇动着眼睫,晶莹的泪滴在墓碑前。
热闹非凡的除夕夜,该是团圆的日子,而她孤独的灵魂只能飘荡在偌大的北京城,无处可依。
元宵一过,顾晓晨便回了上海。
离开北京当天,温如期送她去机场,途中,说了几句话“不怪任何人。如果你觉得心情抑郁,清明放假就去外公家待几天。你和柳睿的事,自己掂量着办吧。”
“自己掂量”顾晓晨有些好笑的,“你是想说我们分手的事让我自己掂量吗”
“你小产,他出现过吗”温如期问。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顾晓晨有些恼怒的反驳。
温如期淡勾唇,压住一抹冷笑,不带一丝感情地“即便知道又如何他念的是军校,由不得他胡来。即便他知道孩子这回事,即便孩子还在,他又能怎么办和你结婚吗”
三个反问,简简单单,堵的顾晓晨一个字都无法反击。
车子缓缓停下,顾晓晨这才回神,往窗外一看,原来到机场了。
下了车,关车门前,温如期还是那句话“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刚飞到上海的两天后,顾晓晨接到叶旧陌的电话,让她回北京一趟。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顾晓晨已是惊弓之鸟,一颗心不由地悬了起来,问电话那头的叶旧陌“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旧陌说“不是家里,是你的事。”
“我的事”顾晓晨疑惑。
“先回一趟北京,详细的,等你回来再说。”
夜来袭,顾晓晨一个人游荡在北京城的街道上。
涣散的眼睛看不清前方的路,她就这样盲目的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她来到南校门的公交站。
两个月了。
整整两个月过去了。
为什么他就是不出现
那句分手她是赌气的,难道他听不出来吗
蹲在公交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