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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如此,大家何不就此相安呢?”
不过是一对分手五年的前男女友?
柳睿眉眼一动,玄冰的目光看了过来,微弱的沉光下,他眼底一抹浮动的情愫一闪而过,犹疑再三,他硬邦邦启唇:“好。”
如果这就是她所要的,那么,他给......
只是,顾晓晨还欠一个理由,一个离开可以让他顾晓晨的理由。
“只要你告诉我,你究竟恨我什么,我一定干脆利落地消失在你的世界里,还你一个清净。”
窗外一阵疏淡的夜风拂过,从左边的窗窜到右边的,将他沉而低的话音扬到上空,继而席卷入她耳侧。
告诉他?
怎么告诉他?
还真是一个......天方夜谭的笑话!
“顾晓晨,你这样的恨我,教我怎么不纠缠?”说着,他低了低头,两人隔着一拳之距,他霜染的眼睛微凝在前。
沉浮俯仰,不过如此。
对凝着,他往前倾了倾,唇慢慢靠近她的额头。
电光火石间,她落寞偏头,干凅的残唇在她的鬓发一闪而过。
温热,轻柔,像是冬雪融化时候的美妙。
“呵!”
耳边传来了他的冷笑,很淡,却足够讥讽。
相互静默片刻,他往前走了几步,抵达门前,弯腰将她放下,转身那瞬,剪影里他的脸容微动,忍不住又扣下一句:“你这样恨着我,又算什么?”
他低垂眉眼,幽沉迷蒙的目光淡瞥了她一眼。
这一眼,仿佛半个世纪之久,让她在那双深邃暗沉的眼睛里,跌宕,起伏。
烟尘飞扬的夜,漫无天际的都是冷光。
她的眸追向那抹消失在暗夜中的军绿色背影,心房忽然被咬蚀般疼了下。
无力地靠在门上,整个人缓缓滑了下来,然后像猫儿那般缩成一团,双手抱住双腿,额头抵在受伤的膝盖上。
深浅在案的凉光下,那双肩膀莫名地抖动了起来。
在这夜阑深静的初秋,她肆无忌惮地痛哭着。
“爷爷,爷爷......”顾晓晨一边拍门一边大喊,“爷爷,你放我出去,爷爷!”
顾展昭拄着拐杖走到门前,隔着一块门板警告顾晓晨:“不准喊,你乖乖的面壁思过,时间到了我会放你出来。”
“爷爷,我求你了,你放我出去,你先放我出去......”房间里全是哀求声。
顾展昭喉疾未愈,加上动了怒气,猛咳了两声,止不住用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冷声道:“今天不准你出去!”
“可是爷爷......”
“没有可是!”顾展昭冷漠地打断她,苍白的声音又冷了几分,“犯了错就必须接受惩罚,你身为顾家人就应该知道顾家的家法。”
“爷爷,你就让我出去一趟,我保证回来继续关禁闭面壁思过。”顾晓晨锲而不舍地求情。
顾展昭不为所动。
陈有璇看孙女可怜,上前说了几句情,可是顾展昭向来严厉、说一不二,他说不准就是不准,谁求情都一样,冷瞪了眼自家老婆子,警告了几声便转身走了。陈有璇吃了闭门羹,隔着房门宽慰顾晓晨:“乖孙女,你在房里先待着,奶奶给你想法子。”
顾晓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奶奶,你一定要让我出去。”
她必须出去,柳睿还在等她。
“好,奶奶想法子让你出去。”
中午,陈有璇乘着顾展昭午睡,将他腰带上的钥匙偷了出来,把顾晓晨放了。重获自由的顾晓晨慌忙出逃,陈有璇追了出来,不放心的喊:“乖孩子,别太早回来,小心你爷爷在气头上。”
回应陈有璇的只有一个冲破尘嚣的模糊背影。
她一路狂奔,在三点钟的时候她终于抵达约定地点——南校门的公交站。
她在公交站的杠椅上坐等柳睿。
她本就是逃出来的,没带手机和钱包,更没穿羽绒大衣,只得一件薄款卫衣。那日的天真冷,入夜后,更是冷了,每一道寒风都像是无情的刀片,狠狠地剜在在她脸上,耳上,身上,刺痛着她的肌理。偏偏,老天还不肯怜悯她,忽而下起了疾风暴雨,让她一人藏在那公交牌底下,尝遍风雨交加的寒夜滋味。
眼看着和柳睿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而她的脸色也愈加苍白,雨势越大,雷声越响,而她的视线越是模糊,意识越不清醒。
在一声巨雷下,她感受到腹部传来撕心裂肺地疼痛,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肚子,可手还没抬起,人便向后直直的倒了下去。
就在那瞬,她整个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渐渐地,耳边没有了风声、雨声和雷声。不知过了多久,她仅有的神经被腹部的疼痛给挑起,有了那么一丝知觉,耳边仿佛传来一片糟乱的疾步声和仪器声。
待她醒来之时,人已经躺在医院,隔着一扇病房门,她仿佛听见陈有璇的抽泣声:“怪我,怪我放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