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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女孩长大了些,明白的事情也多了,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又怎敌得过“华氏”与慕时深的心机?累积的疑虑又在两人的合力欺骗下消融了不少。
虞归晏每次看见慕时深与那所谓的“华氏”欺骗糊弄小女孩,再看着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眉目,心里的愤恨憎恶便无法抑制地生起,可随之生出的是更深的无耐,无耐于自己无法帮助小女孩,更无耐于无法改变既定事实。
这种无耐愤恨让她下意识扣紧了身边能扣的一切。
广袖骤然被攥紧,闻清潇垂眸看去。捏住他广袖的那只手僵直紧绷,手背上暗青色的脉络在僵硬的苍白下都清晰可见。他握住那只紧绷的手,轻声在她耳畔安抚,直到她的情绪终于有了缓和,方才松了手。
“世子,卯时正中了。”闻澹的声音在卧房外响起。
闻清潇应了,待得闻澹离开后,他又环着虞归晏静坐了些时辰。当天光穿透窗牖,落在她眉目间的那刻,随之一同落在她眉目间的,是他温热的气息。
他轻吻在妻子眉心:“等我回来。”
言罢,他小心谨慎地将她安置躺下,便要起身。梦里的她似有感应,骤然便握住了他的手。手被柔软的小手握住,他顺着看去,目光又落在妻子淡静的眉目间。这般乖顺的她,便宛如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
良久,他笑了笑,倾身覆在她耳畔,三千青丝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她脸侧:“妻不与,为夫怎敢失信。”
他抬手,取下她头上唯一一只固定发髻的玉簪,又将身上佩戴的一枚玉佩轻放在她的枕侧:“虽言不问自取,即便以物易物也为盗,可主为卿卿,为夫便当一回这窃贼又何妨。”
虞归晏尚在梦中,自是无法回应于闻清潇。他将那只白玉簪放入广袖中,眉眼间的柔和更甚,轻压在妻子唇角。片刻后,他终是解开她的手直了身,往外而去。
也是在他转身后,床榻上之人的眼睫微动了动。
闻清潇走出卧房,正遇上了匆匆而来的魏王妃。自虞归晏出事后,魏王妃便一直未曾回魏王府,她想时时刻刻守在嫡妹身边,但嫡妹毕竟已经嫁与了齐王世子,又与齐王世子同居一室,她也便只能偶尔入得室内去陪伴嫡妹,其余时辰都是在房中守着,等着嫡妹醒来。
今日齐王世子离京,她也是闻讯而来:“世子便要离开了吗?”
“一个半时辰后便该启程了,现下清潇需得亲自前往军中清点人马,而后向陛下辞行。”闻清潇解释道。
思及妻子,他又道:“清潇不在京中数月,在此先谢过王妃今后数月的照料奔波。”
魏王妃虽不知朝局波动,可却也知晓此行凶险,加之齐王世子又身有旧疾,她眉目间的忧思更甚:“世子万要珍重,不仅陛下、齐王爷、二公子、朝臣期盼世子佳音,归晏与小公子也盼望着世子早些归来。”
闻清潇含笑应了,两人又寒暄数句,他终是迈步出了慎独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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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世子离京前往幽陵,不仅朝臣十里相送,连宠幸齐王府的惠信帝也出宫相送,诸多朝臣再次见证了皇帝对齐王府的倚重。
齐王世子离开后,惠信帝立于角楼上,衣袂迎风,猎猎作响:“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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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暮色将近时分,齐王府的灯火一如既往地逐一燃起,照亮沉睡着的齐王世子妃眉目。
梦境中正值春深时节,女孩终是彻底对“华氏”与慕时深起了疑心,在“华氏”哄她睡觉时,她假意睡了过去,闻得慕时深踏入室内的脚步声,她更是谨慎地屏了息。
若是往常,武功高深如慕时深,早便察觉到了女孩的异常,可此刻他显然是气得极了:“还不能招魂吗?”
招魂?女孩不懂是什么意思。
“华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招魂是禁术,上一次招魂到现在,不过堪堪两年多,现在尚且不是时间。”
他顿了顿,道,“何况招魂虽在门中古籍中有记载,但从未有人成功过,即便是期满三年后再布此术,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招到镇南王妃的魂,便不能找个与镇南王妃相似之人顶替吗?”
虞归晏呼吸一窒,“华氏”的话是什么意思!她附身在原身身上不是偶然?!
就在虞归晏的震惊中,慕时深又开口了:“若是能找人顶替,我又怎会耗了这么些年?拜你的好师兄所赐,我以往派去的人,无一遗漏地都被顾玄镜识破了。”
他眉眼间满是郁气,“你再尽力试试。”
“华氏”沉了眉目:“我可以尽力一试,但问题或许是出在镇南王妃和乔氏二小姐身上。”
“何意?”
“你可还记得我与你提过的神魂二分一说。”
“自然记得。”慕时深记得很清楚,当初选上乔归晏作为虞归晏附身的身体,便是他推算而来。
“那本书里记载的禁术后批注过一段话,唯有神魂一分为二投为两胎者,在一身死一身活时,才最可能招得一身圆满。可我们试过好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