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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归晏挣扎得太厉害,甚至剐蹭到了自己身上。不得已之下,闻清潇只能反剪住她的双手,把她搂入怀中,一只手轻轻抚在她的背脊,顺着她的话道:“好,我们恨他。”
被强制钳制住时,虞归晏下意识地便想要反抗,可旋即熟悉的青莲香气覆满鼻息,她心里的狂躁不安顷刻间熄灭,不是顾玄镜。
可是谁呢?
她想不起来。
但熟悉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她顺从着自己的心意靠近那人怀中,耳畔是沉稳的心跳声,她的呼吸渐渐沉缓:“我恨他......”
虞归晏主动靠入怀中的瞬间,闻清潇身体微有僵硬,片刻之后,他便抬了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轻抚在她披散而下的秀发上,声线柔和:“只是梦靥,醒来便没事了。”
梦靥?
虞归晏想起那种被绝望淹没的恐惧,环住闻清潇腰腹的手骤然收紧:“不,那不是梦!顾玄镜逼我嫁给他!他逼得我走投无路!”
闻清潇的指尖徐徐拂起凌乱散在她脸颊上的发丝,为她别在耳后,声音越发放低:“只是一场噩梦而已,等你醒来我们便成亲,你会是我的妻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再有人敢逼你。”
令人心安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只是一场梦吗?但如果不是一场梦,此刻身边又怎会不是顾玄镜?
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思绪也仿佛渐渐清晰,可想起梦中的惊惶恐惧,她还是忍不住眼眶泛起微红:“我不想嫁给他,可是他逼我,他不惜毁了我的清誉也要让我嫁给他!我恨......恨,我好恨,可是我太没用了......我不想这般没用的,我不想被他逼的时候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我害怕......”
她的话语无伦次,反复又哽咽。
闻清潇轻触在虞归晏耳畔的手一顿,微垂了视线看向她。无边夜色里,唯有台上烛火燃烧,她呜咽着,眼眶中泛起潮意,氤湿了晃动的烛火。
须臾,他白皙修长的指尖滑过她的眼尾,为她抹去了那将落未落的泪:
“不要怕,我会等你,能与我并肩而立。”
☆、没有人能是你的阻碍
——“我会等你, 能与我并肩而立。”
虞归晏醒来时风雨已霁。
她缓缓撑着手坐起身, 明媚的阳光穿过天青色床幔洒入眼中, 昨日夜里的兵荒马乱、窒息绝望都仿佛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无痕。
噩梦?
她不由得微微一怔,似乎谁在梦中曾这样对她说过。
——“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我会等你,能与我并肩而立。”
等她?与她并肩而立?
正在她愣怔间, 一抹天青色的身影绕过屏风,往内室走来。
虞归晏倏地转了视线看去。
风停雨霁后的光线温缓熙暖,映照在闻清潇身上,清透又和煦。他的步伐不快不慢,却似恰好每一步都踏在了她心尖,昨夜里的记忆在顷刻之间悉数回拢。
“世子。”
她看着他,好半晌, 才唤出一声世子。
闻清潇止了步伐,玲珑缠枝莲玉佩亦随之静止在他衣袍间。她坐着, 三千青丝凌乱披散,他站着, 天青色衣袍被灌入的风扬起。他微垂了视线去看她,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和缓清冷,眼底却是难得的温柔:“醒来了,可有不适?”
虞归晏缓缓摇了摇头。
一觉醒来, 她并无任何不适,甚至觉着昨日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可她又太清楚, 那不是梦,是闻清潇救了她,他还愿意娶她。
闻清潇轻声道:“无碍便好,我进来拿衣物,即刻便出去差丫鬟进来。”他走向椸枷,“知香、知杏、闻听雪都被我安置在暖阁,你不必忧心。只是此处是齐王府,赏春宴在岭邑行宫,估摸着是去不了了,且你昨日落了水,现下应当好好将养身子,也不宜多思虑。”
虞归晏这才惊觉自己并非是在自己的闺房之中,这间卧房主体呈天青色,雅致又高洁,而她的闺房偏浅蓝色。眼看着闻清潇取了衣衫便要出去,她倏然叫住了他,“世子——”
闻清潇停了步伐,转身。
虞归晏抬起头看他:“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若不是她,皇帝不会派他去天机山,他更不会被迫搅入她与顾玄镜的这淌浑水。
闻清潇何等聪慧,只消一眼便看出了虞归晏的顾虑与迟疑。他放下衣衫,走回她身边:“何为连累?是我无能,没能护你周全,怎谈得上是你连累了我?”
他在她身侧坐下,抬手为她拂开因久睡而凌乱的青丝,郑重地道:“我族先祖至父王数辈尽数效忠于君王,未敢有过懈怠,亦不结党营私,可君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哪怕此人对他并无威胁。我被圣上派去天机山剿匪也许与你有关,可便是无此间事,亦会有其他。更何况,不过是去一趟天机山罢了,我对天机山了如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