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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湖,止了这场婚事,之后镇南王许是明了了心意,重新提了嫡妃位份,却再也没有提过娶乔青澜之事,因而这些年乔青澜都是以镇南王好友自居。
可这世间哪有女子与男子能成为好友的?更何况乔青澜也是三十好几了,却还未出阁,闲言碎语早已成了一众名门闺秀命妇的谈资,如今正主又在,更是低声议论纷纷。
乔遥积冷冷瞧了一眼犹似二八少女、一袭再简单不过的月牙白衣衫却俨然压过了厅中闺秀的乔青澜,故意惋惜道:“鸠占鹊巢之事啊,没那个金贵命,便是抢来了,也不过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乔遥积未曾压低声音,花厅中不少闺秀都听见了,唯有围在虞归晏身侧的众多命妇倒是没有注意,不过这意有所指的话,任谁都听得出来。闺秀们虽是惊讶于乔遥积的大胆,可皆没有出声,端看乔青澜如何反应,一来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二来她们的确妒忌乔青澜能在镇南王身边十余年。
但乔青澜却是如同没听见一般,朝二人微颔首后便神色淡淡地朝虞归晏方向而去。乔遥积落了个没趣,又被乔云烟暗暗扯住了袖子,只得作罢。
虞归晏也是在乔青澜走近时才发觉了为何第一次见乔云烟时总觉得她眼熟,她微眯了眼,与乔青澜这般相似,能不眼熟吗?
相似的月牙白衣衫,相似的优雅端方气质。
乔云烟这般模仿乔青澜是为了谁,简直呼之欲出。她不觉冷笑,且不说乔云烟模仿得像不像,便说乔青澜这个正品白月光尚在,又哪里轮得到乔云烟一个赝品?
乔青澜不知虞归晏所想,只是在她面前略略止了步。
闺秀们思及近几日听闻的谣言,皆是暗自凝了心神,注意着这般的动静,哪曾想乔青澜竟真的只是去问个好,完全没有要质问的意思,不过再想想也是,乔青澜能以何等身份质疑虞归晏?
闺秀这头没热闹多久,便来了人,请诸位夫人小姐去寿厅落座,想来是寿宴快开始了。
因着来的人多,乔老太君的寿宴设在宽敞的大院中,又特意搭建了一个台子,围拢了福寿。寿宴以氏族排序,女眷便紧随在家主身侧及身后席位上,大秦最显贵的四大世家及贤王、太子自然居于最前。
许是女眷先入席的缘故,虞归晏坐入席间时,视线中是清一色的女眷,但不过少顷,便有男子低醇的声音传来。
因着大秦男女大防甚严的缘故,不少闺秀闻得男子声音便微微羞涩地低下头,但同一时间又瞧见了宴席最前方那几个最为尊贵的席位,不由得想起了那几位龙姿凤章的殿下,一时间脸色微微泛起红晕,复又小心翼翼地抬了眼翘首以盼。
不多时,便见齐王与齐王世子先入了殿,齐王世子素来端方滟华,眉眼如画笔晕染的丹青水墨,隽永悠长,举手投足间风华尽显。
未出阁的千金皆是思慕的年纪,见着这般光风霁月的齐王世子,眼底或多或少地泛起点点渴慕,乔遥积更是看得忘记了收眼,直愣愣地望着齐王世子入了席。
虞归晏见状,不觉蹙了眉,她倒不是在妒忌些什么,她只是疑惑闻沉渊为何没来,不知不觉间,她已是把疑惑的目光投在了闻清潇身上。闻清潇许是有所察觉,微侧了眼眸,朝她清浅地笑了笑。
虞归晏避开那笑,状若懵懂地收回了视线,她实在不宜与闻清潇过多接触,闻清潇这个人太容易让人放下戒备,想要亲近。她分明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嫁于他,可那日却还是在他的笑里鬼使神差地跟他上了斗琴台。
待得她饮了一盏茶,再抬眼时,便见一袭胜雪白衣的顾玄镜踱步了过来,他似乎没注意到她,目光仅虚落在前方席位之上,而跟在他身后的竟然是闻祁与长说。
重生至今,虞归晏虽是已见过顾闻祁,可那时他昏迷着,她又恍惚,根本没来得及好好看他,如今乍一看见长大成人的顾闻祁,她险些洒了茶盏中的茶,还是身侧的知香低声提醒,才让她略略醒了神,又怕人起了疑心,便收了视线。
但到底顾闻祁的突然出现让她乱了心神,她心不在焉地低头饮茶,以至于忽视了顾玄镜看她的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欣喜。
两人各有心思,可一众闺秀的心思却惊人的相似,尽管镇南王已年过而立,还立过嫡妃,更是有一位嫡子,可那一身尊贵雍容的气度、宛若天人的容貌却是惹了一众情衷。
可镇南王虽是俊美无俦,到底周身威仪太重,叫人生不出亲近,心间陡生敬畏,便有不少闺秀转了视线,暗中打量着镇南王身后的镇南王世子。
与镇南王的深不可测不同,镇南王世子一袭玄衣,眉目精致如画,眼尾下点缀着一颗霡霂般笼了三两分烟雨轻愁的泪痣,略显苍白病弱的脸色平添了三分静谧悠远。
乔遥积不由得微侧了视线去瞧乔云烟:“姐姐,镇南王殿下来了。”
乔云烟早在镇南王踏进院中时便注意到了,一直默默地看着他,如今被自己妹妹点明,立时红了脸,四周打量了一眼,见没有注意到她们,这才压低声音嗔了一句:“胡说什么!还不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