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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煌话说得生硬,却也是在为明若柳着想。顾琢斋答应声好,在桌边坐下,望着明若柳温文道:“我明天到宫里去之前,先来看一下你。你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来。”
明若柳脸一红,笑道:“不必了,泛漪会照顾好我的,你直接去画院就好,何必还要白跑这一趟?”
“不麻烦的,顺路而已……”
南煌被两人的对话冻得打了个激灵,他不自在地站起身,借口去帮翻译打下手,尴尬地躲出了门。
明若柳懒得管他,她坐在顾琢斋身边,顾琢斋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室内温暖如春,两人牵着手不说话,皆是忍不住偷偷扬起了嘴角。
“你进画院了吗?”
“这间院子住的舒服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声音撞在一处,明若柳低头不好意思地浅笑,顾琢斋看着她鬓边垂下的乌发,忽然就起了种将她揽进怀里的冲动。
“我想知道你离开后每一天的事情,你过的好不好,这些日子又经历过什么,我全都想知道。”他急急说着,没意识到自己几乎从未向明若柳这样直白地说话。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向明若柳靠近,明若柳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和尘土的味道,鼻头蓦地一酸。
经历过昨天的兵荒马乱,她感觉此时的宁和稳妥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很好。”她忍住眼泪轻声说,拉起顾琢斋手背轻轻贴上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般地又喃喃说了一遍,“我真的很好。”
相隔过千里,他们到底还是找到了彼此。
顾琢斋爱怜地看着明若柳,昨夜还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相思和不解,在这柔软的触感里瞬间烟消云散。能找回她,和她这样重新坐在一处,他曾经有过的痛苦都算不得什么了。
门外响起刻意的咳嗽声,两人惊醒,立刻松手分开。南煌端着个汤盆走进房中,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们一眼,硬梆梆地说:“菜齐了,可以吃饭了。”
“吃。”明若柳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吩咐他和泛漪落座吃饭。
南煌说到做到,吃完饭顾琢斋才将最后一口消食茶咽下去,他就走到门口,向他一挑眉头,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顾琢斋被南煌的小气气到好笑,但既已有言在先,他便放下茶盅向明若柳告辞。
“你再留一会儿嘛!”明若柳不舍地拉住他衣角,撒娇道。
顾琢斋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我明天还来的,我早点走,你也能早点休息。”
明若柳不乐意地一撇嘴,“这还早得很呢!”
“你还走不走了?”南煌提声插到两人话中,不豫地向顾琢斋一摆头。
南煌催得急,顾琢斋安慰似地拍了拍明若柳的手,随即起身离去。
明若柳虽然知道南煌此举是为了自己着想,但她和顾琢斋月余未见,此时还有一大堆的话想讲给他听,便颇是委屈。
顾琢斋回头瞧见明若柳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不由笑了。
“我明早就来,你等我。”
“嗯。”明若柳闷声答应道。
顾琢斋走到门口,与南煌擦肩而过,看到南煌一脸不爽的表情,朝他嘲讽地轻扬了下唇角,算是小小地回敬了一下这两天受的气。
南煌一愣,待反应过他笑里示威的意味,想要反击的时候,顾琢斋已经施施然离开了院子,没给他这个机会。
第86章
新年过后,天气日渐转暖,画院要新呈一批折扇,顾琢斋在集芳堂画过上百幅花鸟,手上功夫颇是精到,汪石交予了他几幅画,让他做主笔。
进院不过两月就能主笔,是史无绝例的事儿,顾琢斋知道自己若是画不好几幅画,恐怕会落人口实,是以每日殚精竭虑一心扑在画上,不敢有一刻懈怠。
画院给顾琢斋安排了住处,但他想离明若柳近一点,便仍是住在旅馆。他每天出了画院就直奔明若柳的小院,晚上吃过晚饭回到旅店,犹要用工钻研到半夜才肯休息。
这日他在院里耽搁了些时候,出宫的时候天色已然擦黑。他这一整天全神贯注在画上,此时便觉得疲累不堪。
他走到明若柳的住处,觉得实在累得不行,又怕明若柳瞧见他这模样担心,便在台阶上静静坐了会儿养神。
亮已经升过了树梢,初春的空气不似冬天那般侵肌彻骨,但也如融化的雪水一样颇是寒凉。顾琢斋仰头看天,心里又是疲惫又是愉悦。
每天三个地方来回跑,白天在画院得如履薄冰的小心做人,晚上还要时不时应付南煌的刁难,他的生活说不上多么一帆风顺,但他仍然对现在的一切心满意足。
夜越来越凉,顾琢斋感受到身上泛起一股凉意,便起身敲响了门扉。
“来了!”里面很快传来了声轻快愉悦的女声。
听到声音,顾琢斋站在门前悄然勾起了唇角。
明若柳拉开门,看到顾琢斋,立即笑生双靥,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