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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反应过来顾琢斋的问话,立即反问道:“你问泛漪做什么?”
顾琢斋一看程安亭这懵懂疑惑的样子,就明白了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颓然坐到椅子上,用手撑着脑袋,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低低道:“他们都走了。”
“走了?”程安亭惊讶地重复,还不懂‘走了’二字的意义。
顾琢斋抬头看他一眼,有些失控地向他大声嚷道:“走了,就是不告而别,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不可能!你在说些什么啊?”顾琢斋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程安亭想也不想,直接否认。
昨天他去集芳堂,泛漪看他脸色沉重,还千方百计地想要哄他高兴。
“借我匹马。”
顾琢斋这时候实在没心思慢慢同程安亭说清来龙去脉,现在他只想赶快到山上看一看。如果他们在山上,那万事大吉,如果他们不在山上,那……
他也不敢想如果在山上找不到人,他会怎么样。
顾琢斋面色铁青,看着摇摇欲坠,程安亭猜是其中出了些误会,忙道:“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墨烟马上前去为两人准备马匹,顾琢斋颓然地趴在椅子旁的小几上,头疼欲裂。
程安亭对顾琢斋的话半信半疑,他不信泛漪会一走了之,又觉得以顾琢斋沉稳的性子不会信口开河。
“你别急,说不定他们只是有事出门一趟,现在已经回家了。”他安慰顾琢斋,同时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什么时候不出事,就偏偏是在今天出事儿?顾琢斋勉强提了提唇角,想要笑一笑,可是笑不出来。
临出门,程安亭又要墨烟去集芳堂蹲守,看能不能等到人回来。两人策马出城,到山间小屋时已近晌午。
顾琢斋骑在马上,远远看到小屋门上落着的结结实实的锁,一阵头晕眼花,差点从马上坠下来。
“茂之!”程安亭一手扯着缰绳,一手赶紧扶住脸色苍白的好友。
顾琢斋素来文弱,这一天一夜遭遇不少变故,水米未进,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快要支持不住。他轻轻挡开程安亭的手,两指用力捏了捏太阳穴,随即勒马转身。
“去老师家。”
他笃定说着,不等程安亭再言,就夹了一下马肚,又向孟思年家赶去。程安亭扬鞭跟上,本来甚是镇定的心也跟着敲起了鼓。
难道泛漪他们真的跑了?
其实顾琢斋心里清楚,明若柳虽然与孟夫人樵青交好,但远远不到受了委屈会到她这里来寻求庇护的程度。
可他除了孟家,再想不到她还能去哪儿。
孟夫人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听得一阵由远及近急响的马蹄声,循声望去,看到顾琢斋和程安亭骑着马一前一后地往这边来,马上放下手里的活计,小跑到门前迎接两人。
“你们怎么突然来了?”她高兴地问勒住马的两人。
顾琢斋太久没休息,刚才又颠簸了一路,下马时脚一软便摔在了地上,膝盖在门前粗粝的沙子路上一蹭而过,登时血肉模糊。孟夫人一声惊呼,急忙将他扶起来。
程安亭拉过顾琢斋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好叫他能靠着自己。他低头看了一眼顾琢斋鲜血淋漓的伤口,关切问道:“你没事儿吧?”
顾琢斋咬着牙摇摇头,倒觉得膝上火辣辣的痛让他清醒了不少。
“师娘,阿柳来过你这儿吗?”他颤着声儿问孟夫人。
孟夫人怔着摇了摇头,“没有啊,她没来过。”
程安亭感觉到好友的紧绷的身体一下就像泄了气一样往下滑去,忙用力撑住了他。孟夫人没见过顾琢斋如此颓丧失常的模样,一时间有点被他吓住了。
“你……你先进屋处理下伤口。”她柔声说着,用眼神示意程安亭赶紧把他送进屋。
顾琢斋情绪这样激动,还是先冷静一下比较好。
“不……”顾琢斋想也不想,立即拒绝。他想要回身上马去下一个地方找,程安亭拉着他不肯放手。
他腿伤成这样,走路都成问题,还骑什么马?
顾琢斋双眸涣散还在摇摇晃晃地和自己对抗,程安亭忍不住真下了几分力气捏紧了他的肩膀。
“茂之!”他有些责备地斥责道。
程安亭的手就像一双铁爪钳制得顾琢斋动弹不得,顾琢斋感受到肩上传来的痛感,抬眼茫然地看向程安亭。
程安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放轻语气劝道:“你着急,我也着急。可我们现在急也没用,倒不如先在师娘这儿休息休息,从长计议。”
顾琢斋心知他所言不差,他沉默了会儿,无计可施地点了点头。程安亭放下心,和孟夫人一起将顾琢斋扶进了房里。
两人在外奔波了一天,程安亭拜托孟夫人去准备些吃食,自己一边帮顾琢斋清理包扎伤口,一边向他仔细询问集芳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顾琢斋疲倦地用手遮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着程安亭的问题,觉得自己像被人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