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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将话挑回去,“我相信以慕山的聪慧,早已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书中的浅显道理,你我写过念过千百遍,早已刻在心间,何须直言?”
许乐安又被顾琢斋奚落了一番,脸色更是难看,可是现在是在延府,他只能憋着一腔怒火,不能发作。
程安亭在一旁瞧着许乐安气急败坏却又无言以对的样子,畅快得几乎快要笑出声。
“老爷,都弄好了。”
福伯将画匣中写有名字的纸片全部贴在画上,擦着额上的汗向延珣禀报。延珣颔了颔首,一幅幅仔细查阅过去。待看到写有顾琢斋名字的那幅画,眼神一闪,取下了画轴。
这幅画平平无奇、无论是构图、技法、立意都没有任何的亮点,延珣移目看向贴在画上的名片,眉头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
“今天是谁收的画?”他合上画幅,背过手问福伯。
福伯将等在外面的两个小厮叫了进来。
“就是他俩。”
延珣目光炯炯,表情严肃,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两个小厮垂首站着,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看他。
延珣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交叠起双手,盯着两人沉声问道:“今天所有的画,都是你们收的?”
其中一个个子高瘦,脸也白净瘦削的小厮抬起头,毕恭毕敬地回道:“回老爷,是的。学生们将画交过来,我负责将画收进匣子,他负责登记名册。”
延珣眼神锐利地扫过两人一眼,“那装好画的匣子是放在哪儿?”
高个子的小厮马上同延珣解释,“就放在装画的木箱子里。”
延珣最恨徇私舞弊,这次选拔关门弟子,半月前他就闭门谢客,不给任何人扯人情的机会。专门去定制画匣,也是为了力求处处公平。
延珣靠在椅子上,审视地看着两人,又问:“小书房里一直就你们两个?”
“是。”高个子的小厮点了点头。延珣面无表情,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他涨红脸,鼓起勇气为自己分辨清白,“老爷,今天下午我俩一步没离开书房,根本没机会动手脚!”
延珣目光箭一般射向那个个子敦实的小个子小厮。
“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那小厮一怔,怯怯抬头看一眼延珣,马上又垂下了眼睛。
“我……我是清白的。”他嚅嗫道。
福伯阅人无数,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虚。
“你是清白的,那你抖什么?”
“我……我没有!”矮个子小厮惊慌地看他一眼,咽了口唾沫,梗着脖子反驳。
他这欲盖弥彰的模样反而彻底坐实了延珣和福伯的猜想。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名片上的名字和记名册上的笔迹不一样!”
延珣雷霆震怒,啪得一声将顾琢斋的那幅画直接丢到了他脚边。那小厮被吓得一抖,脚像面条一样发软。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冷汗顺着额头直滴下来。
他跪在地上,上半身整个扑在地上,抖得犹如筛糠。
“带下去给我盘问清楚。”
延珣一发话,福伯立即走到外间去叫年轻的家仆来拖人。那小厮怕受私刑,不敢再嘴硬,立即涕泪满面,不要命地磕起头。
“老爷,我错了!我错了!”
延珣抬手制止架着他往外拖的仆人,仆人放开手,那矮个子小厮烂泥一般瘫软在地,哆哆嗦嗦地说了实话。
今天早上福伯派给他收画的活计,中午就有人找到他,告诉他说如果有一个叫顾琢斋的学生来送画,就将他的画与另一个准备好的画匣掉包。
延珣为防意外,特地多订做了五个画匣,而用于掉包的那个画匣子,正是那五个备用画匣之一。匣子里装了画,入手一掂量,就知道应该换哪一个匣子。
延珣听着,被始作俑者的煞费苦心气得连连冷笑。
“你哪来的机会换画?你们不是一下午都呆在小书房吗?”
高个儿小厮诚惶诚恐地站在一旁,这时似是想起了什么,颇为激动地嚷道:“老爷,我想起来了!顾公子走后不久,我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吵架,就出去看了一眼。”他似是埋怨又似是鄙夷地瞧了眼同伴,“想必他就是趁着这个时候换了画。”
“是吗?”延珣严厉地问趴在地上的小厮。
那小厮趴在地上跪着点了点头。
延珣冷哼一声,让福伯亲自去小书房将画取来。
延珣看着站了一屋子大气也不敢出的人,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他将人全都打发出去,坐回到椅子上,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也如京城一样处处都藏着龌龊。
福伯取画回来,见书房里悄然无声,延珣撑着脑袋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也跟着放轻了脚步。
“老爷,画取来了。”他说着,将画匣放在了桌上。
延珣闻声睁开眼,因为年迈而浑浊的眼睛里泄露出一点疲乏。他打开画匣,取出里面的画,在展开画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