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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一月的吃穿用度,够他给吴老板抄十几册书,抄到手腕肿痛,半个月都提不起笔。
顾琢斋本来不想再管她,但远远看到她在城门口站了半晌,他好像又有点明白她的委屈。
第二天顾琢斋来上工,明若柳不知应该怎样和他相处,干脆避着不见面。
她躺在床上翘着腿,边嗑瓜子边看话本,正看得入迷,泛漪一把推开门,把她吓得书都掉了。
她拍拍身上的瓜子屑,不满地抱怨:“干嘛呀?进来都不敲下门!”
泛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有个姓许的公子的要见你。”
“许?”明若柳一愣,记不起这号人。
“我不认得什么姓许的公子。”
“不见。”她重新摊开话本,悠然吐出两个字。
“怎么可能不认识!”泛漪翻个白眼,将一把折扇递给明若柳。
明若柳接过扇子,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许公子。
“见不见?”泛漪又问。
想起那日顾琢斋和这人不对付,明若柳决定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出一口恶气。
“见!”她斩钉截铁地答应。
不仅要见,还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见!
待她收拾齐整,许乐安已在茶室等了大半个时辰。明若柳到的时候,他闭目养神,倒是怡然自得。闻到胭脂香味,他睁眼,见明若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赶紧起身一揖。
“见过明姑娘。”许乐安笑得潇洒。
明若柳上下打量许乐安一眼,嫣然一笑,灿若玫瑰。
“不知许公子登门,是有何贵干?”
“一还扇,二买花,三嘛……”许乐安说着,目光在明若柳身上一转,“会人。”
好一个标准的纨绔公子,明若柳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冷笑。她装作没听到后面的话,柔声问道:“不知公子要买什么花?”
“我许某只爱名花。”许乐安笑答,意味深长。
“我这儿的规矩,先看画,再看花。许公子画室请吧。”明若柳笑着说完,转身先行,脸上娇媚的笑容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只爱名花?我看勾栏院里的那些残花败柳你也挺喜欢的。
顾琢斋在画室作画,见明若柳和许乐安一起走进门,脸色不禁一变。
他们两人怎么又搅在一处?!
许乐安见顾琢斋双袖卷起,手里还拿着画笔,便明白他在这儿做画师。
这小子倒还艳福不浅。
他敷衍地对顾琢斋一拱手,顾琢斋同样不情不愿地回了礼。
明若柳请许乐安在画室的长几旁坐下,吩咐顾琢斋道:“把太平楼阁,美人红,醉胭脂,瑞露蝉那几幅拿过来。”
许乐安甚是惊喜,“这些可都是珍品牡丹。”
“是。”明若柳面上笑得淡然,心里张牙舞爪:名花我有的是,就怕千金一朵,你消受不起。
展开画幅,许乐安不住啧啧称奇。
“和你这儿的一比,我家种的的那些花,简直是连野草都不如。”
“许公子过奖了。”明若柳谦逊推辞。
许乐安放下画轴,笑的云淡风轻。
“全要了。”
明若柳眼皮一跳,被他阔绰的出手震住了一秒。但转念一想,送上门的肥羊,不宰白不宰。既然许乐安愿意当冤大头,不如就让他当个够!
“许公子好爽快。”她温婉而笑。
“名花如美人,若有幸得到,必当珍之爱之,金屋储之,方不负花枝鲜妍,美人倾国。”
许乐安语意双关,顾琢斋沉着脸站在一旁,忍不住面露鄙夷之色。
这样的登徒浪子,明姑娘就该直接赶出去!
明若柳端起茶钟,轻抿一口茶,对他刚才的话不置可否:“既然如此,等花移好盆,我就要南煌将这四株牡丹送到府上。”
“劳烦姑娘了。”
“应当的。”
明若柳语气淡淡,大有这事儿谈完了,没别的事情你就该起身告辞了的意思。
许乐安转转折扇,一挑眉毛,温文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姑娘成全。”
哦?还有下文呢!明若柳倒想听听他这不情之请有多不情。
“请说。”
许乐安一笑,“最近家中祖父身体有恙,房间里药味甚浓。祖父一生爱香,受不了那浓重的药味。听闻集芳堂的鲜花做成香包味道芳香淡雅,更能祛除异味。”
明若柳懂了他意思,可不明白这算什么不情之请。香包挂在前堂,五十文一个,他想买自己去拿就是了。
“是这样的。”
许乐安看出她的疑惑,笑道:“祖父讲究,非自家绣娘做的衣服不穿,香包里的花瓣略有瑕疵黑点,便嫌弃不想用。我是想劳烦姑娘定期将烘干的鲜花送至许府,由我家人拣选自己花瓣缝制。”
“不知明姑娘能不能成全在下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