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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路灯下的墙上,一动不动。
雪越下越下,从头顶漆黑的夜空无声无息地飘落,渐渐地,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堆积出了厚厚的一层白色积雪。
凌晨一点多,一个醉醺醺的流浪汉手里提着个酒瓶子,摇摇晃晃地从他的面前经过,走过去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声,又晃了回来,伸出一只手讨钱,笑嘻嘻地用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怪腔怪调的中国话说:“恭喜发财,来年花开!新年快乐!”
徐恕慢慢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钞票,放到了流
浪汉的手里。
“新年快乐。”
他低低地说。
赵南箫之前患的感冒本来已经好了点,前几天出去忘了戴帽子,回来就又鼻塞头痛,昨天起还有点加重的迹象,晚上吃了药,把手机调成静音,早早就睡了下去。
她是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九点多,醒过来后,才看到徐恕昨晚发给她的消息和那几个未接电话。
她人还坐在床上,心脏一阵狂跳,光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冲到窗户边,一把掀开窗帘,手心贴在冰冷的玻璃上,胡乱擦去蒙在上面的雪翳,看下去。
对面街道路灯下的那个角落里,早已经没有了他。几个游客在导游的指引下,正从前头走了过去。
赵南箫胡乱套上羽绒服,连袜子都没穿,蹬上一双雪地靴就冲了出去,飞奔到对面,到处的找。
什么都没有了。
昨夜他可能站脚过的那片人行道上,脚印也被后来落下的雪给覆盖,干干净净,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赵南箫靠在墙边,给他打电话,电话却始终接不通。
赵南箫知道,他现在或许应该已经上了飞机了。
她也知道这是徒然,但却控制不住,怀着几分最后的侥幸,拦了辆正从边上驶过的出租车,赶到了火车站。
她又到处地找,眼睛搜索着在车站角落里停留着的人,希望他没有走,说不定又停在了这里。
但是他终究还是走了,赵南箫找不到他。
她喘息得厉害,头也更加疼了,最后支撑不住,扶着站台的墙壁,慢慢地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对面不远之外,一辆火车进站,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车里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刚才等在站台边的一个男孩走了过去,女孩惊喜地尖叫一声,朝着男孩飞奔而来,扑到了男孩的怀里。男孩紧紧地抱住恋人,拥抱,接吻。
赵南箫看着,良久,一动不动。
妈妈在这里停留治病的间隙,也没有停止她的工作。几个月前,和当地一家艺术馆的负责人认识,随后成了朋友,开始商谈合作事项。
这个白天,艺术馆为中国新年举办活动,妈妈受邀去参加活动,叶之洲也去了。因为她生病,所以留她在住的地方。
下午,赵南箫坐在那间她经常去的能眺见雪山的街角咖啡馆里,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远处的山,一直坐到傍晚,终于等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赵南箫,我到北京了,我刚下飞机,才恢复了信号,不好意思现在给你打电话。昨晚没关系的,你别在意,我就是出差,顺便路过你那里想看一下你,昨晚你大概睡着了,我怕打扰你休息……”
“徐恕,你给我闭嘴!”
赵南箫再也控制不住了,在听到他声音的这一瞬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落,掉进了面前那杯早就已经冷得没有了半分温度的咖啡杯里。
她喊了一句,不顾边上纷纷看向她的客人。
“昨晚你明明人都已经在公寓外头了,敲个门就这么难吗?”
她的声音哽咽了。
“我感觉你这一年,和以前刚追我的时候不一样了。是不是你不喜欢我了,要是你不喜欢,你不必勉强,你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否则以后就算结婚了也不会好!徐恕我不会纠缠你的,你不用这么为难!”
她说完,挂了电话。
“小姐,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从下午起坐邻桌的一位不时看她一眼的男士走了过来,体贴地递过来一块雪白的手帕,轻声问她。
赵南箫没接,抬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微笑道了声谢,站了起来,低头匆匆出了咖啡馆,快步往住的地方走去。
他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