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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走错地方?”
这一句赌得她牙口无言,是啊,自己现在这种状态,哪里是在充满激烈竞争的招聘会场上应有的状态呢,其他人几乎个个是自信中带着谨慎,而她呢,不仅犯了面试迟到的大忌,还衣着随意,神思涣散,屡出洋相,这场面试已经注定成了一个笑话。
第十章
从出版社那庄重气派的大楼出来的时候,陆希恹恹的,原先的那位保安看她那副失落低沉的样子就心知这姑娘过不了关,于是脸色越发不逊。
陆希已经无力计较了,这样的一次机会没有把握好,实在是可惜的,可是一切无法重来,想想这两个月她为了找一个专业对口,可靠稳定的工作在烈阳下奔波来去,又拗着不肯回家的那份艰辛和不易,心里难免酸涩悔恼。
也许保安那样看低她也并没有错,日后能进这所大楼的一定是行业内的佼佼者,而她则是以一种失败者的姿态从这里走出去。
骑车回到宿舍,章沅已经帮她打好热水,纪文心也帮她打好了饭菜,她心里忽而得到安慰,友情的温暖和对这座城市的依恋,叫她无法就这么轻易放弃。
她会留下来,继续面对艰辛。
家里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一连两天了,陆希已经记不清打了多少回,可是电话那头始终没有期待中的回音,她心里愈发惴惴不安,饭菜吃不到两口就再咽不下去,晚上睡觉的时候,即使躺下闭上眼睛,也无法进入深眠状态,她就这么连续听了两个晚上学校灌木丛中的蝈蝈叫声,无论如何按捺不住了。
她向论文导师请了几天假,去车站买了票,风尘仆仆地在火车上睡了大半天时间,终于回到了县城所在的市区,在市区换乘公交,又辗转了半小时才到达许久未归的家乡小城。
虽然地处北方,可是全国高温来袭,家里也难免比往常闷热干燥。
刚走进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大院,就听见隔壁李阿姨的惊呼声:“哎哟,这不是咱们院子里老陆家的小希吗?可真是好久没见着了。”
陆希见着熟人,心里也是一热,她压下激动的心情,礼貌地唤了一声阿姨。
李阿姨身材像是比原先发福了不少,可是脸上招牌似的笑意还是丝毫未变,她走近前帮着陆希把行李卸下,又拿眼瞥了瞥院内,见没什么其他人,便凑在她耳朵上说:“丫头,之前听你妈说,你不是还有一段时间才毕业嘛,这突然回来是不是因为这两天你家里的事?”
一听这话,陆希心跳忽地慢了半怕,呼吸也跟着减弱,李阿姨这样说,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肯定是家里出事了,于是她顾不得有人从院外走了进来,问:“阿姨,我家怎么了?”
李阿姨刚想开口说话,身后一位两鬓有些斑白,上了年纪的伯伯走了过来,盯着这边望了望,李阿姨察觉有人,赶紧打住话意,陆希也早已认出来人是这个大院里的老住户,邻居王大爷,她随即清了清嗓子:“王大爷好。”
王大爷耳朵不好,记性也不好,隐约听见有人喊他,有些迟疑地楞了楞,再仔细瞅了瞅站在他们院里李家媳妇身旁的年轻姑娘,只觉得这孩子清纯瘦削,有些眼熟,便问:“小李啊,你家来客人啦?”
李阿姨竟是笑出声来,附在王大爷耳边说:“您老不会没认出来她是谁吧。”
王大爷微微抬起带着弧度的脊背,好好地又端看了陆希两眼,摇了摇头:“谁啊?我不认识,咱们院子里的孩子都还小,没这么大的。”
陆希一时心里有些唏嘘,她自从离开这座土生土长的大院去华江读书,四年时间里忙着攻读专业课,忙着考证书,寒暑假里也常常选择留校做兼职,回来的次数少的可怜,竟然连从小看着自己长大,喜欢拿龙须糖,花生糕逗她玩的王大爷也不认不出她了。
李阿姨笑:“您瞧您这记性,这不是咱们院里老陆家的孩子小希嘛,她出门读书的那会,你叨念了好久呢。”
王大爷这会才似想起了什么,指陆希颤巍巍地叹道:“啊,你是陆希啊,头发长了,文静了,连个头都拔尖了呢。”
陆希吸了吸鼻子,压下对家里的担忧,挤出一丝笑:“王大爷,好久没回来了,您的身体还像以前一样好。”
“不行啰,老啰,你们这些孩子一眨眼都长这么大了,唉,一旦出去了,也不惦记着回来啰。”王大爷一边笑,一边摆手。
虽然陆希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叙旧拉家常,她赶了那么久的火车,又累又渴,心里也实在七上八下,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得维持,她搀扶王大爷回去,然后才走到自己家门前。
门前还是老样子,花圃里新添了几盆文竹,太阳花和仙人掌,可是门窗上的朱漆已然斑驳退色,有不少地方因为风化,还剥落了下来。
陆希常年在外读书,并没有随身携带家里的钥匙,只得站在外面敲门,敲了好一会,果然是无人应声,她透过窗户玻璃朝里望去,只看到客厅的桌子上凌乱地堆着一些茶具,那是爸爸以前常常用来泡茶热酒的,她眼眶一热,提高了嗓子喊:“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