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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但凡我犯了错,他罚我抄的最多的也是这篇。我对先父的记忆不多,但我一直没忘,他握着我的手,教我一笔一划地写字,写这篇《强国赋》。”她抬头看向薛守安,“因此,我小时候很崇拜谭松羿将军,那个时候还不是将军,只是翰林。”
“所以?”
“所以今日看着他这般模样,觉得可惜。倒不是可惜这个人,只是可惜了从前父亲对他的希冀,我幼年之时对他的崇敬,这样的天才,最终还是没有坚持本心。唉。”她叹了口气。“刚刚在他面前念那些词句,不过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没想到竟有如此奇效,倒是让师父省下来拔剑之力。”
薛守安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小云轻啊,你这个玩笑开的很生硬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想,你以后,或者是我以后,会不会也变成这般与从前截然相反的模样,对不对?”
顾云轻没有说话,只是微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不会的,我不知道你,但我不会的,放心。你师父我年纪一把了,朝堂上也没人动的了我,不可能为了什么叛国取利、草菅人命、贪腐纳财,这些都不可能有,放心。”薛守安笑道,“至于你这个小鬼头,虽然不知道你会怎么变,可贪腐是不大可能的,谁不知道顾家富可敌国啊哈哈哈哈。”
“师父别说笑了。”虽然顾云轻还是一副木然模样,可看她的气息明显放松下来了。
薛守安拍了拍她的头,带着她一起进了军帐。
薛守安从底下拿出行军图以及周边的地形图。图很大,他一摊开,两张图将整个桌子都铺满了。
顾云轻站在他的对面,与他隔一条桌子,还是愣愣的,眼睛不知道看什么。
薛守安无奈地笑笑,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喂喂,回神了,小云轻,远虑先放着罢,近忧可迫在眉睫了,”
“呃,抱歉,师父。”顾云轻不好意思道。
“没事,看图了,别又走神就是了。”薛守安指着图的西南角,“这是我们所在之处。”他又指向这个点周边,“前有燕岭为天险,燕岭之前的一马平川之地已经全部失陷。而燕岭之后,以其脚程不出三日便可攻至京城。”
他叹了口气。
顾云轻轻声道:“我们来晚了。”
薛守安道:“是晚了,但也不算太晚。起码燕岭还在。只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可兵力又恰恰是我们的弱势之处。”顾云轻接道。
薛守安看了一眼她,低头继续在燕岭指了指,“所以我们绝对不能丢掉燕岭险地。否则,即使兵力与其相当,在开阔平坦之地,我们依旧难以抵挡他们的虎狼之师。”
“师父,你是有办法了?”
“有一些头绪,不过具体还要再斟酌。这个也急不来。天色晚了,你先去吃点什么吧。我再看看。”
“嗯,那徒儿先告退了。”
“你今天倒是讲究起来了。”薛守安笑了,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顾云轻出了军帐,走向士兵聚餐之处。
今日除了祸害,军中欢欣鼓舞。之前敢怒而不敢言的郁气一朝得以抒发,没有人是不高兴的。
虽说是战场儿郎,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但他们中的许多终究只是少年人,最小的还未及弱冠,仅仅一十八岁。
大燕征兵的年龄早,十八岁没有残疾的青年便可以参军了。不过大燕征兵并非乱征。独子不征;体弱者不征;兄弟之中,一人参军而其余免征;女子不征。
其实在太宗时代还是征过女子的,后来发现女子实在无法胜任兵士之责,遂不再有此心。
只是,这一切都是和平之时的规则,若是家国将破之时,便也顾不上这些条条框框了。
第39章 冷夜棋落
说回兵士。
顾云轻与他们差不多同龄,又于今日干了件大快人心的事,兵士们对她颇有好感。
顾云轻平时不摆架子,跟底下的兵们并没有多少隔阂,加上少年人多是热血的,于是在此时,上来打招呼的人自然是少不了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敬酒之流,是因为军队里禁止饮酒。
“顾家主今天也太厉害了。”
“多谢顾家主了。”
“受那贱人的鸟气这么久,这会儿真的大快人心。”
……
众人的激动诉诸于言语,只是千人千口,加上所说之言亦是不同,所以顾云轻其实没有听见几句完整的。
“安静!”终于有人察觉到了。“大家安静,你们这样顾家主是听不清的!”那人是个小统领,据说从前一直受着谭松羿的打压,小统领气沉丹田,对众人道。
他看众人都安静下来了,随即转向顾云轻,拱手道:“阿梁与我是过命的兄弟,可惜当年他被冤枉的时候,我无法替他昭雪,痛恨不已,直至今日沉冤得雪。军中禁酒,陈某只好以水代酒,敬顾家主一杯。多谢。”
旁边的士兵递给他跟顾云轻两个人一人一个装满水的碗。
两人相对,一饮而尽。
“一切均是分内之事,诸位不必挂心。大燕生死存亡之际,那人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