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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了。那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一起喝顿酒,他们定要看看能给少爷下降头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活神仙。
那一晚他们闹得欢,程远自己都忘了这茬恶作剧。
栗遥骂他,是他活该。一天不理他,更是他罪有应得。
可她越不闹,他就越心慌。
程远这才发觉,他最怕的,就是这姑娘不搭理他。
蒋昭的老公是开酒店的,婚礼自然定在自家酒店里办。蒋昭唯恐没有创意,便将场地选在酒店后边的森林公园里,办了个既浪漫又唯美的草坪婚礼。
栗遥天一亮就赶到蒋昭家里,陪着她梳妆打扮,帮她堵门,看着她和新婚丈夫流着热泪给父母敬茶,又送她出嫁。
婚宴上,新郎的致辞没说两句栗遥就开始掉眼泪,当蒋昭哽咽着跟新郎表白时,她更是泣不成声。
这不是她参加的第一场婚礼,但绝对是她参加的最难忘的一场婚礼。
蒋昭有段话最触动她——“我们从穿着校服早恋一步步走到了昨天,我们结婚不为任何,只是因为爱到了这一步,必须走向这一天。因为我把最爱给了你,所以我只能嫁给你。”
婚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千人有千答。
栗遥觉得两个人爱到愿意被法律约束,愿意接受婚姻的本质是一种契约关系,仅凭这份愿意,意义就足够。
蒋昭在扔捧花的环节直接将花送到了栗遥的手上,她抱紧栗遥,在她耳边说:“遥遥,我不能给你做伴娘了,那我就把最好的祝福都给你,未来你一定会幸福。”
一对新人被大家簇拥着拍照,栗遥拿了杯香槟走到湖边的长椅上坐下。
她穿着浅蓝色的裙子和银色的细高跟凉鞋,刚剪的短发被微风轻轻吹起,坐在那里,与面前的湖水和身后的森林融成一副颇有意境的画。
刚刚在席间就有男宾向一对新人打听她,听说她已有男友,纷纷表示遗憾。
脱了鞋,栗遥光着脚踩在草地上,露出十个深蓝色的脚趾盖,脚心酥酥麻麻,太阳底下,脚趾盖发着光,亮晶晶的,她越看越喜欢。
将香槟一饮而尽,她头靠在椅背抬起头看着天空,缓缓闭上了眼睛。她再次想起那一天的那个梦境——
那个穿着一身西装,嘴角看见她永远会翘起的男人,单膝跪在了地上……
再睁开眼是感觉到身侧坐下一人,栗遥直起身体,周扬一身深蓝色的西装,笔挺地靠在椅背上。
周扬双腿交叠,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他平视着前方,像是偶然路过也停下来赏景的画外人。
这是他惯有的姿态,就像英剧里的贵族,从不肯弯腰低头。
“你今天真美。”周扬的眼神掠过栗遥的裸脚,眼角稍带笑意。
栗遥知道他今天可能会来,但眼下人真的出现,才发现那个她调整了无数次语言逻辑的开场白,并不适用于眼前的情境。
她微微垂着头,让自己的大脑安静下来,待周扬又想开口说话时,她直奔主题:“AI游乐场这个项目……”
“不用说了,条件我不会更改。”周扬无情地打断她,又说:“你不觉得在这种浪漫的时刻谈论工作很不合时宜吗?”
他话音落下,栗遥霎时间松了脊背,她忽然很庆幸更多的话没有说出口。她嘴角扯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优雅地点了点头:“好。”
这些天来的压力在这一刻全部瓦解,不必再抱希望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畅快,栗遥想,早知道她就不必殚精竭虑的准备这场谈判。
既然他当是游戏,那么她正好解脱。
“跟他在一起,你过得好吗?”周扬又问她。
栗遥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快速穿好了高跟鞋,“很好。”
周扬在她转身离开之前,拉住她的手腕:“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栗遥扬了扬下巴,转过身来:“有意思吗?周扬,你觉得你这样做有意思吗?”
“没意思,没意思透了。”周扬稍一用力,将栗遥按在了长椅上继续坐着。
栗遥甩开他的胳膊:“别碰我。”
栗遥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然会开始厌恶这个男人。她又想起他们初见时,他穿着松了一颗扣子的白衬衣站在礼堂的舞台上分享他的创业故事,她坐在台下不断地向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那是七年前,她一直觉得那一眼便是这七年的缘起。
但眼下,这七年突然变得那么轻。
所以她才会觉得在他的面前,她终于成了蝼蚁。
在栗遥的千思万绪中,周扬站起身来。栗遥看着他,以为他又会像以往那样,开始一场老师对学生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