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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了下悠宁的鼻子尖,然后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
“鼻子倒是好用。”
悠宁的神色不由得有些紧张,想起来冬月说得,裴子玄对什么有兴趣就会……
“少想些有的没的。”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她心中一惊,连忙换了个话题。
“不知道老师的手怎么样了?”
这倒是提醒了裴子玄,他根本就没把这当回事。
他随意地把手抬了起来,然后瞬间,眸色一紧。
伤口,竟然止血了,隐隐有愈合之相。
裴子玄的血唇慢慢勾起,一只手揉了揉悠宁的头发。
“爱徒还真是让为师感到惊喜呢。”
他的声音仿佛揉进了这世间所有的邪祟之物,听得悠宁胆寒。
“屋子里面已经收拾好了,你随意挑一间住吧。”
裴子玄看着自己的手心,明明是这么近的距离,目光也依旧显出几分深邃。他整个人的脊背都靠在梧桐树上,一只膝盖随意地弯起来,即使是鬼,他也是这世间最摄人心魂的鬼。
悠宁向身后看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东宫都已经亮了起来,透过窗,能看见里面偶尔有人在打扫的身影,动作很是利索,脚步也快得很。
“那间不行,那间是本宫的卧房,不过爱徒要是不介意,本宫……”
裴子玄用另外一只手的食指细细勾勒着自己的伤口,目光没移动半分,嘴边的声音慵懒至极。
悠宁没等他说完,迅速接上一句。
“多谢老师美意,悠宁看着那间卧房,是不错的。”
“哦……”
裴子玄语调的尾音拖得长长的。
悠宁快步向屋子里面走去,临进去,她狐疑地向后面看了一眼,裴子玄难道是后面长了眼睛吗,他究竟是怎么看到的?
“若是这么想与为师同床共枕,倒是也……”
就在悠宁的目光接触到裴子玄的一瞬间,她耳边又传来了他那邪祟的声音。
“老师晚安,悠宁先歇着了。”
裴子玄看着天上的月亮,血唇勾起一个弧度。
过了会,他的目光慢慢暗了下去。
“时典。”
“阁主。”
“屋内有纸笔吗。”
“刚收拾出一些。”
“取来。”
月色下,裴子玄不知道写了些什么。
末了,时典又叫来一只信鸽,装了信,飞向未知的方向。
东宫里十分素净,也没有其他宫里人来人往的行子,悠宁进了自己刚才选择的房间,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离妖物太子爷远一点了。
一张雕花黄花木圆桌,四把沟壑四角凳,一卧软榻,几盏烛台,悠宁在凳子上随意坐着,她用手撑了撑下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东宫内太过于安静了些,好像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越安静,人便越愿意胡思乱想,一想到裴子玄在这宫内绷了那么多个风筝,她就觉得这屋子里面除了她以外,还有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鬼,悠宁刚有些放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那些鬼怪要是发现自己报复不了裴子玄就拿她出气可怎么办?
想了想愈发胆寒,手腕上的胎记也逐渐变烫,烫得她心焦。
“有人吗……”
悠宁随口问了声,只是因为太害怕,本来是不指望有人的。
“郡主有何吩咐?”
一道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清清冷冷的,却很好听。
声音主人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赤卫时岳奉阁主之命,侍奉郡主殿下。”
悠宁先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裴子玄安排了人照顾她,见着有人来了,悠宁的胆子倒是大了些。
“十月?是月份的那个十月?”
“时间的时,岳山的岳。”
时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明明生得很好看的样子,却也因为过于冷峻而失了点色彩。
“那,阁主就是太子爷?”
“是。”
悠宁觉着自己不能问太多这种事情,也就闭上了嘴巴。
“若郡主殿下没有其他事情,时岳先行告退。”
她走了以后,悠宁自己回到了床榻上坐着。
怎么没有其他事情啊,还没有沐浴,可是她偏生对着时岳说不出她要沐浴这种话,要是冬月在就好了……
只可惜这时候的冬月和辛嬷嬷被几个赤卫堵在沐清宫,只能着急地直跳脚,却没有丝毫办法。
悠宁靠在榻上,脚有一下没一下地向上踢着,一双剪水眸无聊地看向天花板。
屋内人无聊着,屋外的人也没见得有几分意思。
这么久过去了,他依然靠在梧桐树下,动都没动,安静地像一尊雕塑。
裴子玄就一直看着自己的手心,一直到伤口完全愈合,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