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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男学子只能看到几个糊作一团的影子,但也足够让他们心神动摇了,不过读书人都好面子,即便特别想扒到屏风缝隙处看个清楚,也不会真的付诸于行动,最多借着那边忽然传来的一些细微声音,面色平静装作无意识的样子朝屏风上的糊影望一眼而已。
自然,离屏风最近的座位是最早被占满了的。此时,王陵川就坐在其中,这回科试他只将将过了院试,排在秀才里最尾巴的地方,因此他没能去白马书院,仍就在这里继续念书。不过他不是刻意挑的此处,而是跟着好友坐下来的,且他今天遇到一件极膈应的事,这会儿也没甚心思注意隔壁的姑娘。
才一坐下来,与他同行的好友就调侃着问道:“陵川兄,和老师最得意的学生坐在一起,你必定万分庆幸吧?”
王陵川白了一眼对方:“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说完他埋头就着一片五花肉扒了一大口饭,还是觉得实在憋得慌,又忍不住主动说道:“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先生倒底怎么想的,好端端的让宋子卿和我坐一处,他那个人又孤僻又清高,前段时间才死了爹,还不知是一副什么样的丧气脸呢,以后我只怕没舒服日子过了!”
阿汝正吃着一块麻辣鲜嫩的豆腐,忽然听到宋子卿这个字眼,想起之前听到他的各种惨事,不觉就注意细听起来,幸而她听觉灵敏,王陵川就坐在屏风边上,她可以一面和谦芳吃饭,一面不动声色地细听那边的话。
王陵川的话音刚落,与他同行的男子似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说道:“他人虽孤僻难相与,但也不会故意惹事,你不理他不就行了。而且这回他实在倒霉,爹去世了不说,还连累得他连县试都没过,眼看就要到手的前程忽然又被拖了三年,听说在他爹丧礼上,十几个债主讨上门来,砸了堂子不说,争执之中还伤了他娘,他心里只怕正憋屈着呢,咱们毕竟也是同窗,不能知交,也该稍稍容让他些才是。”
王陵川也只是刀子嘴而已,闻言微微叹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少不得忍这大半年,明年换了就好了……咦?都这会儿了,怎么还不见他来吃饭?他不会为了省银子连饭都不吃吧?”
“先前出来的时候,我无意中撞见他拿着从家里带来的吃食,不知到哪里去吃了。”
王陵川大约能想到他带来的吃食是什么,胃口不禁减了三分,道:“只怕又是冷馒头和咸菜吧,真是奇了怪了,你说他天天吃这些,瘦得风一吹就要倒似的,怎么偏偏学得这样好?对了,从家里带吃食……他不会没留宿书院吧?”
对面的好友点点头,王陵川整个人都愣了片刻:“不会吧,宋家村到书院来回近两个多时辰呢,他家又没马车,靠他走路还得再加两个时辰……每天这么来来回回的走,不怕累死在路上啊?他家要是没钱,干脆我替他交了那三两银子算了。”
“你?还是算了吧,先生和师娘早说了不收他那十两束脩,也任凭他住下来,可人家骨气大着呢,就是死活不肯。不过,听说他如今住在他外祖家,离书院不太远,每天走路应该费不了多少时辰。”
王陵川听完,也想起好几年前吴先生就说过不收宋子卿束脩的事,但每回都被宋夫人恭敬有礼地拒绝了,不由摇头叹息:“所以说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家但凡想通些,受了先生的好意,将来等他仕途稳定后加倍报答不就好了?”
“唉!”好友听罢也叹息不止:“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他家的,每年十两束脩,也真难为他和他母亲,这么多年竟从未拖欠过。”
王陵川沉默了片刻,忽然道:“算了不说他了,我的菜都要凉了,吃饭吃饭。”
说完这句话,两人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最后只剩下碗筷轻碰的声音,阿汝出神片刻,隐约想起什么,但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你在想什么?”谦芳问。
阿汝回过神来,她并不介意把刚刚听到的说出来,但谦芳必定会好奇她是怎么会听到这些的,解释起来太麻烦,因此想想还是算了,遂说道:“没什么,我在想晚上要吃什么?”
谦芳噗嗤一声掩嘴轻笑出来:“我服了你了,中午饭还正吃着呢,就开始琢磨起晚饭来了。”
阿汝笑了笑,偏着头思索片刻,认真说道:“不然我提前和师傅说一声,明天做一道东坡肉来吃吧?”
“东坡肉……刚才不是正说着晚上吃什么吗?怎么忽然又提起明天的了?”谦芳好笑道,她虽然爱吃,但是对肥肉过多的菜一向敬而远之,因此最后又补充一句:“好容易瘦下来,我是不敢吃这个了,不过我可以让师傅明天帮忙做一道红烧鲫鱼。”
今天入学第一天,吴夫人只让大家先随意看看,并没要求什么。阿汝和谦芳吃过午饭后,便在书院里闲步走了走,女学虽被一圈不高的墙隔了起来,但明日才开始门禁,因此她们还是大着胆子去那些人烟稀少的地方看了一遭。
书院位于惠山半山腰,四周皆是各类参天古木,僻静处唯有鸟儿的声音嘁喳作响,或是偶尔山上传来的惠山寺的钟声,甚是幽致,阿汝想着许久未曾去惠山寺看过了,便与谦芳约好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