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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需要我说话;其次,我是真的发现有些员工的脑回路和我不一样,当然,我也不是非得分出谁对谁错,而是有些人,唉,总之是非常奇怪,我因为员工培训的事情不仅私下跟吉利哥和辛辛疯狂吐槽,还默默用一个小号加入了“我的同事是SB”小组,每天不定时在组里散发负能量,收集陌生网友的关怀,顺便替同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网友加油鼓劲。
因为这个培训我名义上成了几个新员工的导师,这几人竟然光明正大、丝毫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地把大部分工作都推给了我。
比如,“好好姐,怎么查看这两个客户的兴趣爱好匹配度?我觉得这个软件测出来的不准,我刚刚把我和我男朋友输进去,发现出来的数据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用这个了,你来帮我吧。”
又比如“我出去拓展客户,好好姐你兼一下我的岗”,结果我下楼去买咖啡,此君正坐在咖啡店一角捧着手机玩游戏上分。
如果说这种工作上的事还属于我吐吐槽抱怨抱怨就能消化的程度,我妈的到来则给我水深火热的生活直接泼了一桶油。
我姥姥当年生了三个孩子,我妈年龄最小,我除了有一位貌若天仙移民国外的大姨,还有一位以“教育批评打压别人家孩子”为乐的二舅,更可怕的是,我二舅如此奇葩的人,竟然娶了一位志趣相投的妻子,这二位大仙具有能让所有小孩痛哭的魔力,偏偏他们一直生活在我活动范围内。
我小时候,这对无聊夫妻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散步到我家,对我的学习情况和精神面貌指点一二,然后再踱着步子回自己家。周而复始、乐此不疲,丝毫不顾他们离开之后我家是怎样一副惨状——我妈骂我,我痛哭,最后我俩抱头痛哭。
我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我上初一那年的暑假,一天晚上我和当时要好的几个女同学一起在家看电视,电视上正在播一个当年非常流行的韩剧,男主非常帅,女主非常可爱,我和同学看得津津有味,我妈在书房忙工作的事。
然后我家门铃响了。
我去开门,我的朋友们对我家这两个亲戚也有所耳闻,所有人都乖巧地喊了声“舅舅好、舅妈好”。
电视台正好在播广告,是一则化妆品的广告,女主角涂着非常漂亮的口红,我们的注意力重新被电视吸引,我和朋友们说,“等我长大也要买一只这样的口红……”
我们吃着冰棍闲聊着,他俩到书房去跟我妈说话,我妈也在忙,于是这两人就走了,我当时还松了一口气。
等电视剧播完,我送朋友们离开,再回家的时候发现这俩人不知道去哪溜达了一圈,又绕到了我家。
这下家里没了外人,他俩站在客厅,一唱一和,“钟与好,你这样的精神面貌以后考得上大学吗?小小年纪就知道臭美,还买口红?这是你这年龄的人该说的话该想的事吗?”
“你家可真是本末倒置,你不在书房好好学习,反而你妈在书房里待着,我和你舅舅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你家书房灯亮着,我还跟你舅说‘好好这孩子真刻苦,有几分知耻后勇的劲头’,没想到弄来弄去,原来在书房学习的是你妈,你倒是和你朋友在这里看这些没用的电视剧,这能让你学到什么?还吃冰棍呢,以后你家孩子能不能看得起电视还是个问题。”
只能说我当时年龄太小,所有的大人在当时的我的眼里都是权威不可挑战的,所以我站在那里,傻傻地听他们挑出我所有的缺点,把我描述成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不值得爱的废物。
我不知道我舅妈口中“知耻后勇”的“耻”究竟指的是什么,没人告诉我。我妈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随着我渐渐长大,我才知道成年人的一言不发有时候并不代表赞同,可那时候的我不知道,我站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像是一个被放弃了的孩子,我妈站在书房和客厅之间的走廊转角,沉默着听他们训斥嘲讽我。
最后这对夫妻说痛快了,以“我们都是为你好”为结束语,终于离开了我家。
他们离开很久,我还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我多么希望我妈能说一句话来安慰我,哪怕不说话,走过来给我一个拥抱也足够温暖我。
可是她没有,她说,“电视看也看够了,冰棍吃也吃够了,还愣着干什么?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人家也是为你好,他们怎么不去说别人呢?”
从那以后这对夫妻成了我的梦魇,每当我精神压力过大的时候,晚上做梦,总会出现他们那张对我肆意点评冷嘲热讽的脸。
回国之后我特意到了这座城市,正好可以避开他们。但他们深以为傲的女儿由于工作原因,今年正好调了过来,他们热切地邀请我和我妈一起聚聚,美其名曰巩固亲情,其实主要是为了打探我的生活。
我不是在用最坏的恶意揣度他们,而是他们确确实实就是这样的人。我当年在大姨家短暂寄宿的日子里曾经听见过他们给大姨打电话,电话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其中将近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旁敲侧击我的生活,问我谈恋爱了吗,还学习吗,思想是不是已经松了,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