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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可以说得上是大相径庭。
我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年和同学去海边,穿了一条露单肩的长裙,我的朋友抓拍了一张我的照片。照片上的我一只手别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另一只手拎着凉拖,拍照的人喊了我一声,于是我回头正好看向镜头。
那张照片被我一直珍藏着,因为我觉得无论是角度还是天气还是所有种种,那张照片上的我很漂亮,但是当我满心欢喜地把照片拍下来发给我妈,却得到了两句评价。
一句是关于裙子的,“这裙子多少钱?我给你钱是让你读书,不是让你买这买那。”
另一句是关于我的,“你打扮成这样还有心思读书吗?一个小姑娘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像什么样子?回国你能这么穿吗?”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给她发我的照片了,比单肩裙还暴露的裙子我也穿过,但她不会知道。
我虽然不能理解她令人匪夷所思的保守程度和道德洁癖,但我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妈有一个比她年龄大很多的姐姐,也就是我的大姨。大姨年轻的时候非常非常非常漂亮,漂亮到我第一次看见她的黑白照片,被她年轻时朝气蓬勃摄人心魄的美震住,那种美穿过时光,像是有生命一样,让每一个见过她的人永远都忘不了。
大姨十八岁的时候我妈出生,当我妈长大记事,大姨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追求她的人天天都会出现在我姥姥家门口,我大姨是一个天性浪漫的姑娘,谈过两任男友。放在现在,这根本不是什么事,但那时已经超乎人们的容忍范围,风言风语不断传来,有人说我大姨作风有问题,水性杨花,有人说她早就不再纯洁,我妈就是她和某某生的孩子……后来我大姨移民去了大洋彼岸,和家里也只是逢年过节偶尔联系的关系。
在这样流言蜚语中长大的我妈,性格尖锐、要强,也格外重视名声,她和我爸只见过几面,就同意结婚,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名声受到丝毫破坏……但就是这样重视自己名声的她,却成了整个家族唯一一个离过婚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讽刺。
我妈的这段童年经历是我大姨告诉我的,单肩裙那件事情发生时,我正好住在她家,我在卧室哭了半宿,她轻轻敲了敲门,端着一杯牛奶,跟我说了这些尘封在时光中的事情。
每个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每个人也都是第一次做子女。还能怎么办呢?互相包容吧。只是这包容不可能是一分为二绝对公平的,总有一方要包容的多一些。很多时候,我愿意当包容更多的那一方,只是不断吸收负能量太耗费心神,所有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也有脾气,也会爆发。
我吃完煎饼,把包装袋扔到垃圾桶里。我妈还在喋喋不休,“你现在也吃饱喝足了,拿你的手机,给了人家小李打电话道歉。”
“我不。”
“你说什么?”
“您听见了什么,我就说了什么。”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朝厨房走去,背对着她也不用看她的表情,我索性把想说的话全说了,“您这么着急,是因为钟阳要结婚了吧?我可真不知道该夸您‘男女平等’的思想深入骨髓,还是说您好胜心强到让人害怕,人家钟阳还是个男的,您就把我俩从小比到大。我真不敢想,如果我爸再婚生的是个女孩,您是不是连我们的头发丝都要比?”
我还是不解气,“您不是问我人家买给我的项链去哪了吗?那我告诉您,我转手就拿回去退了,退款七个工作日内就会到我卡上,我用这退款给您喜欢的小李买个礼物,当是赔罪,您觉得可以吗?”
我说完这番话后就回了房间,我把门轻轻关上,反锁,然后躺在床上。这是一张双人床,旁边放了一个枕头,枕头下是一个镜框,镜框里放着的是我在海边的那张照片。
我把它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放在胸口,然后嚎啕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哭累了,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找水喝。
我妈已经走了,拎着她的行李箱,不知道她是去高铁站回了家,还是找了家宾馆,打算等我情绪稳定再回来。
从小到大我妈是不会哄我的,她觉得就让我随便哭,总不可能哭一辈子。
我煮了一包方便面,新年的第一天总得有些仪式感,我打算去逛商场,不能让自己一整天都沉浸在这种悲伤氛围中,于是打电话找辛辛。
辛辛不愧是我的难姐难妹,她举着手机小声跟我说,“好好,我真不应该嘲笑你相亲,相同的命运落到我的头上,江湖救急啊!”
问了才知道,她爸妈竟然给她一天之内安排了三场见面,她清晨已经面谈完一个人,是在老年人最爱的公园里,周围是晨练的大爷大妈,他们两个年轻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最后人家男生告诉她,不好意思,性别不合。
我哈哈大笑,笑出一个鼻涕泡,但这又有什么关系,独居的单身女人就是有在家里不顾形象的权利,“真是可惜,我要是个男人现在分分钟跟你领证,拯救彼此,只可惜我也是个女的,我要是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比如冲到你相亲现场搂着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