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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那……姑且算是朋友吧,该吃吃,该玩玩,不过得留个心眼,别把一颗真心全掏出去,哪天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谢谢您。尚食局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谢忘之嘴里发苦,勉强说完,不等少监回答,转身就走。
都这样了,少监也不计较她有点失礼,看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摸了块点心吃。点心的味道是真不错,吃着吃着,他越发多了几分怜惜。
这小娘子看着也就十二三岁,在宫里打滚的时间不长,估摸着对人心还没想透,还会对朋友掏心掏肺。可惜命不好,遇上个缺大德的,连自己的名儿都不愿说,编都不能编得听起来像那么回事。
长生、长生……
平常嘴上不能说,心里倒是能反复念叨,少监摇摇头,打算再拈块糕点。指尖刚勾到食盒,脑子里的东西突然涌上来,他想到了这个名儿到底能和谁搭边。
他眼瞳一缩,一个失手,食盒从桌上摔下去,里边的糕点砸在地上,浓郁的甜香猛地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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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忘之蹲在太液池边上,看着池水里的碎冰渐渐漂远,越想越委屈。
自己什么样儿,她想得挺明白。长这么大,她就没那个本事一眼看透人心,和石曼晴同吃同住了几年,最后还不是被她摆一道,要不是清思殿的七殿下秉性好,恐怕最轻也得挨一顿板子。
遇见长生是她没想过的事情,谢忘之不求从长生身上得什么好处,只求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她喜欢听长生说话,愿意和他一起玩,想把会做的东西都做出来给他尝,讨他开心。来前一路上谢忘之都在想,打算好了问出长生在哪儿,她做点什么小食送过去。
可是长生骗她。
他说了那么多的话,隐约把藏在心里的旧事说出来,提及他的父母,然而这些事真假不明,连“长生”这两个字都可能是假的。
“……你怎么能这样。”谢忘之委屈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抹抹眼尾,“你怎么能做个坏人呢……”
“谁?”边上突然响起个声音,横到眼前的则是枝红梅,开得正好,花瓣花蕊分明。少年接着说,隐约含笑,“谁是坏人,让你这么念叨着?”
谢忘之一抹眼睛,扭头,看到的果真是那张漂亮的脸。
长生蹲在她边上,一身小内侍的青衣,长发像先前每回见面那样披着,细细的辫梢搭在肩前。手肘支在膝上,掌根恰好能托着下颌,他微微歪头,看谢忘之时神色认真,琥珀色的眼瞳里满满地倒映出她。
“……哭了?”长生没想到谢忘之这么难过,微微一怔,旋即又笑笑,声音都低柔几分,把手里的梅花递过去,“喏,这个送你。什么事儿都可以和我说。”
谢忘之更委屈了,一时上头,不管不顾地直接问他:“那我问你,你是内侍吗?”
长生又不傻,她能问这个,一猜就知道是瞎编的谎被人说破了。但他不清楚对方点破到什么地步,暂且还没法应对,万一那边没点到最后,他自己全说破,那场面就好玩了。
思来想去,他干脆先发制人。
“谁和你说我是内侍的?”长生故意做出恼怒的样子,稍稍仰起头,一把抓住谢忘之的手,贴到露出的颈部,“你自己摸,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他肤质很好,光洁细腻,像是块常年让人细心戴着的美玉,吸了人的温度,温凉柔润。放手的位置卡得正好,谢忘之指尖一动,正好摸到一块软骨。和她的不一样,长生颈上的软骨很明显,吞咽时微微颤动。
谢忘之知道这是喉结,男孩小时候也没有,得长到少年时才会慢慢明显起来,至于幼时就入宫的内侍,等长大了,也是没有的。她不懂其中的缘由,但摸到这个,她就知道长生不是内侍。
但他确实穿着一身小内侍的圆领袍,谢忘之愣了:“那、那你为什么穿这个……”
“穿这身衣裳,去宫外容易,出入不怎么会被盘问。”长生理直气壮,“而且走动方便。”
“哦……”谢忘之觉得有理,转念又感觉不对,“那我头一次见你,你的声音……”
“那是因为我还在长。”长生一阵无力,耐心地说,“具体怎么,我也不清楚,但听闻都是这样的,长着长着,嗓子容易哑。”
谢忘之仔细听了听,回想起当时清宁宫里那把略哑的声音,似乎确实如他所说。
长生现下的声音其实还是略有些哑,但相比之前,已经清朗了不少,一听就和内侍那种略尖细或沙哑的嗓子不同,有种少年特有的青涩,像是个略酸的果子,让人期待熟透时会是什么样。
谢匀之十五六岁时也是如此,哑了一段时日,等嗓子好全,嗓子就更贴近成年男人了。那会儿谢匀之还特地抓了妹妹的手,让她碰了一下咽喉处的软骨,笑眯眯地说:“男人嘛,就是和你不一样的。我们会变。”
谢忘之觉得指尖的感觉奇妙,她那时候更小,什么都不懂,纯粹为了好玩,想再摸一下,谢匀之却一把揪住她,不许她乱动。
他清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