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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毕竟是王爷出生,一股贵族性子,这么多年来又是秦鹿自己供着他,把他给惯得如此,就得认他脾性不好,难以低头这件事儿。秦鹿也自省,轻声说了句:“我以后不会再与别人拉拉扯扯了。”
陈小姐的身体,不是她的,陈小姐的身份也与她不同,梁妄当年能不远千里以双肩拉着一辆板车,全靠自己一双腿带着陈瑶的尸体回良川,可见陈瑶在他心中的分量,秦鹿不过是误打误撞,占了人家的身体这么多年,说到底,也只是个外来客而已。
梁妄觉得秦鹿这话说得违心,一双眼仔细地瞧着她的脸,看不穿秦鹿的心思,但能从她眼中瞧出一星半点的难过,她是个外露的人,很少能藏匿情绪,喜怒皆在脸上。
关于梁妄与陈瑶,秦鹿显少去提,她当初没察觉到自己对梁妄的心思前,还在替陈瑶惋惜,有时她照镜子时也会难过,这么好看的一个人,又温柔,又善良,本应体会世间的所有善意与温情,却偏偏生于乱世,落得早死。
后来秦鹿发现自己对梁妄百依百顺,又不喜欢他与其他女子过多接近,常常因为他的一句话悲喜交替时,秦鹿才知道自己怕是喜欢上这个人了,何时喜欢的,她不知,但至今近百年没曾改变过,日后也不会改变。
所以,秦鹿其实有些嫉妒陈瑶。
时间久了,她会忘了自己用的是陈瑶的身体,也会错以为梁妄时而盯着她看的眼神,是在看她,而非是在看陈瑶。
越想,秦鹿心里越酸,干脆摇了摇头,将这些纷杂的思绪全都抛开,破天荒地跑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书上的内容完全没记住,但至少当下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梁妄见秦鹿看书,低声说了句:“拿反了。”
秦鹿才哦了一声,将书掉了个儿,显然也未认真看进去。
梁妄不懂,分明方才说带她去吃核桃云片糕时,她的一些小动作出卖了心情,她当是有些高兴的,怎么现在又像是蔫儿了的菜叶子,打不起精神来了。
他从来懒得费功夫去猜测别人的心思,想不通的就不想,尤其是秦鹿,即便不猜,不问,不说,要不了两个时辰,以她的活泼性子,自己得先憋不住来找他说话,只是今日梁妄觉得,他有些大题小做,似乎在某些不知道的方面,伤了人。
否则怎么把这丫头给难受得跑去看书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秦鹿也不会主动好学的。
如此一想,梁妄出了书房,秦鹿的心思早就跟着对方离开而动,等人在书房门前消失,她就这样愣愣地盯着书房门外的雪,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没过多久,梁妄回来了,秦鹿回神,有些失神。
只见梁妄手上捧着五年前办了件事儿,一富贵人家赠送的青耀花瓶来,花瓶内插了五、六枝盛放嫩黄的腊梅,枝丫上还有未消融的雪,梁妄进门将剪刀丢至一边,然后走到秦鹿跟前,把花瓶递给秦鹿,说:“放你房内。”
突然凑到鼻前冷冽浓郁的香,秦鹿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她放下书,捧着花瓶,愣愣地看向梁妄,见他坐回了软塌,似是漫不经心道:“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那王爷是什么意思?”秦鹿看着手里的花,又看向一脸深沉的梁妄,不明白他为何突如其来说这句话。
第27章 百年金盏:四
屋内的两人没有对视, 秦鹿一直看着梁妄,梁妄却望着窗外的雪, 沉默了片刻,他反问:“本王哪句话惹着你了?”
秦鹿闻言,忽而想起来轩城街道雪里的不快,低下头去,这话,要她怎么说呢?总不能说, 实则梁妄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自己,是她摆不清位置, 看不清身份。
梁妄见她如此,忍不住皱眉, 她以前不是这样沉默的性子,想必是她自己也不愿再提。
“即便是本王惹了你, 你还能给本王甩脸子?”梁妄问。
秦鹿立刻摇头:“哪儿敢。”
梁妄心想,这不一直都甩着呢么, 只是片刻沉默,他说:“意思便是, 惹你的那句话,非本王的本意。”
断了许久的话突然接上了,秦鹿闻言,不可为不吃惊,她猛地看向梁妄, 心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她从未想过梁妄居然也有朝自己解释的这一天,于是没忍住,脸上一红,然后立刻用腊梅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圆眼,含羞带臊地看着对方。
梁妄见她这模样,以及一朵腊梅花后,抑制不住扬起的红唇,便知道她不气了。
还是好哄的。
“鞋子好穿吗?”秦鹿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一句。
梁妄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鞋,才发现是新的,恐怕是昨晚放在他床头,将那双旧的换下来了。
没有回答,梁妄拿起核桃继续盘着,秦鹿却丢了手中的书本,捧着花朝外跑,一边跑一边道:“我把花儿放房里。”
梁妄瞥了一眼被她随意扔在桌上的书,书页都折起来了,这书可是手抄本,金贵得很,可见她的确是个不爱惜文墨的人。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