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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问秦鹿用什么,秦鹿笑盈盈地回答,梁妄听了觉得好笑也好气,这是料准了他好几十年没动过手了,所以才有恃无恐,没完成他交代的话,还自己凑过来了。
结果秦鹿又说了一句话,梁妄才知谢尽欢来了。
桌上的一盘饺子还剩一半,已经不大热了,皮微凉,肉还是烫的,那碗被梁妄夸了的白玉珍珠汤倒是一口也没动。
梁妄见天音吃饱了,微微眯起眼,含了点儿笑意用金羽毛去逗鸟儿,金羽毛是他前两年出门办事时瞧见的,不是天赐王朝的产物,做工精细,也很漂亮,天音喜欢。
听见楼梯口传来哒哒脚步声,梁妄略微抬眸看了一眼,正好见秦鹿牵着谢尽欢的手,两人有说有笑地靠近。
眉尾微抬,金羽毛放下,梁妄轻轻抬起下巴看着两个人,等到秦鹿走近了,他才挪开了视线,将一直往里吹冷风的窗户关上,抖了抖袖口道:“怎么没继续喊了?本王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秦鹿瞧见桌上还有饺子和汤,梁妄几乎没动过,于是丢了糖葫芦,自顾自走过去,坐下后伸手拿了一个饺子先尝,虽然冷了些,不过刚好直接入口也不烫嘴,里头的荠菜配了点儿菇子,一口咬下去全是菜汤,味道很鲜。
含着饺子,她口齿不清地说:“谢尽欢说是找您有事儿呢,我怕他找不到,所以把人拉来了。”
谢尽欢一怔,连忙解释:“小人不知道仙另有安排给秦姑奶奶,不然……秦姑奶奶现在去喊?我这件事儿也不急。”
秦鹿瞥了谢尽欢一眼,挤眉弄眼了会儿,里头威胁与恐吓的意思非常明显,谢尽欢选择视而不见,微微错开目光,只是嘴角有些抽搐。
秦鹿讨好地对梁妄笑了笑,一边盛汤一边说:“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而且那秦戏楼的老板与伙计都认得我,如若我真去闹,他们必然知道是主人的意思,倘若谷先生从此不能上台,主人难道还不去秦戏楼听戏吗?被人知道您指使我做这事儿,我怕日后他们怠慢了您。”
汤碗放在了梁妄的跟前,梁妄瞥了一眼,半稠的汤水里头两个口菇,还有几块切得方正的豆腐在里头,小二正准备端菜上来,梁妄抬起了碗,顿了顿,见了刚放上桌的烧鸡与腊肉汤锅,顿时皱眉,碗筷放下,人也站起来了。
秦鹿又吃了两个饺子,连忙对小二说:“啧,忘了叮嘱你,放另一桌!我家主人不用荤腥的。”
小二一愣,他也没碰见过这主仆二人带朋友来,自然不懂,听见这话,连忙将两样肉菜撤了下去,结果梁妄已经提着鸟笼,板着脸径自地离开了。
秦鹿跟上,谢尽欢站在原地,瞥了一眼还在陆续上来的菜,有些无奈地叉腰叹了口气,他也没心思留下来吃了,只问了小二一句多少钱,然后自掏腰包给了,包括梁妄的那份。
出了客栈,大雪还在下,秦戏楼前人群依旧在闹事,占了大半条街道,两辆马车堵在了前后无法挪动,秦戏楼的伙计几乎被淹没在人群中,已经扯着嗓子将秦戏楼老板交代的话都喊出来了,然而没人听得进去。
梁妄将鸟笼盖上,免得天音吹了寒风,他单手背在身后,从那群热闹旁路过,一缕衣角也没与行人挨着,大雪落在了肩头,几片扫过梁妄的发丝,渐渐地远离了闹市,身后的脚步声带着点儿小跑地跟着,他突然停下,冷哼了一声,回头看去。
一直跟着的秦鹿也猛地停下脚步,见梁妄回头瞪着自己,不明所以地耸着肩,歪头露出了一抹笑。
梁妄双眼眯起:“笑不露齿,碍眼。”
秦鹿笑容一僵,哦了一声就毕恭毕敬地站直了,眼睛也不朝梁妄的脸上看,半垂着盯着他脚上那双靴子,心里不太高兴地想,这靴子还是她给买的呢,靛绸面,缝了蚕丝进去,鞋帮两处还有两块晶莹的白玉,暗暗的银线绣了花纹,多好看啊。
她对他多好啊,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就指使人去凑热闹,莫名其妙就生气,阴阳怪气难伺候得很。
“怎么没留下来陪谢尽欢一起吃呢?”梁妄问。
语调不怎么正常,秦鹿眨了眨眼:“我和他又不是很熟,陪他吃饭做什么?”
“不熟你便与他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梁妄皱眉。
秦鹿听见他这么说,忽而想明白了,只是心里像是开了条口子,有风雪灌进来一样。她突然想起来刚开始占了陈小姐的身体时,性子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办事儿的过程中与几名男子凑近了些,其中一人却朝梁妄提亲了。
秦鹿与那人说她离不开梁妄,那人以为她是梁妄的婢女,签了卖身契的,还口出豪言多少钱都能将她的自由给买回来,梁妄气极反笑,没拒绝那人,回头就到秦鹿跟前说了这事儿。
他只说了一句:“你自己本性难改,也要顾全他人的脸面。”
意思简单明了,她的魂是秦鹿,从小跟着哥哥长大,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匪兵,并不太看重男女之间当守的距离,碰到说得上话的,就笑着多聊两句。可她的身体是陈小姐的,陈小姐是大家闺秀,书香门第,金贵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