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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欢畅一些。
也在他身边待得更心安理得一些。
她的手指在一件黑色旗袍上停顿。繁复的花纹,压着朵朵银线海棠,漂亮得晃人眼睛。
她很久没穿过旗袍了。
以前穿,是因为喜欢。小时候总在姥姥店里,见到来来往往,衣着光鲜的女人们选布料,量尺寸,试旗袍。
那时她就期盼,她长大了也要这么穿。
从前她在他面前,也是旗袍不离身的。甚至说,是想把这作为自己的一种特征,让他永远地记住她。
未来与另一个女人交颈厮磨时想起的是她。
与另一个女人共赴云雨时想起的是她。
与另一个女人海誓山盟时想起的是她。
她要他看到一朵花,一株草,一件华美的袍,甚至捕捉到一缕丝丝缕缕的玫瑰淡香,想起的,都是她。
她要他睹物思人,要他触景生情。
要他在和另一个人共度人生时,还时时刻刻对她念念不忘。
原来她以前这般的自私又疯魔吗?
陈旖旎一抬头,眼底已是一片潮热。
她望着他,他也垂眸看她。目光柔软而深沉。
“你这是做什么?”她动了动唇,如此问他。
一路进来,再上到这里,这里就像是一个,他为她准备好的,与以前一样的华美漂亮的金丝笼。
一应俱全,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她。
不知是在提醒她过往痴魔,还是引诱她重蹈覆辙。
“如果你和星熠暂时不想回国,可以住在这里,”沈京墨说,“你现在的公寓离公司和星熠的学校都很远吧,很不方便。”
“贺寒声也不会经常‘顺路’接你和星熠了,”他说着,替她拿下了刚才她一直盯着看的那件黑色旗袍,对她淡淡笑道,“喜欢吗?”
陈旖旎有点儿无奈地笑了笑,接过那件旗袍,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再抬头对他不经心地淡嘲了句:“你这是要在外面养情人了吗?”
“养情人?”他眉心轻拧。
“以前不也是这样吗,送我公寓,送我房子,送我衣服,送我包,还有鞋子首饰什么的,”她低头看旗袍,声音也闷沉沉的,“我就被你养了六年?还是七年?”
听他沉默,她又抬头,眉眼含笑,比之从前媚色不减丝毫。
“沈京墨,我们都耗不起了,比起在外面养情人,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找个女人结婚了。如果要养情人,或许跟我当年一样大的那些十八九岁、二十三四虚荣的小姑娘,更适合你。”
他哑声地笑了,笑声清朗,似乎停了个多么好笑的笑话,没等她再去比量那件旗袍,就拉着她的手腕儿,将她揽到怀中。
眼眸沉沉地凝视着她,“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要跟你结婚?”
“你会吗?”她淡笑着反问。
他也反问:“为什么不会?”
她愣了愣,勾唇浅笑,佯装思量地偏了偏头,“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他目光灼灼的,字字顿顿再没了往常的轻佻自傲,都是真心实意。
她看着他,过往那些可憎的,字字诛心的话又一次回荡在耳畔,谁知天道好轮回,如今却是她掷地有声地扔还给他——
“所以,我现在是要‘以为’你要跟我结婚?还是‘以为’你要跟我谈恋爱?”
“……”
沈京墨捏住她手的手一点点地加了力道,过往的话像极了一个个巴掌,在面颊呼啸而过。
悔不当初。
“对不起。”
他半天憋出这么三个字。
“对不起?”
她盈盈地笑开了。
从他口中听过许多次,这次与往常一样,也没多少报复成功的快感,甚至见到他这般落败颓丧模样,胜利感也没有多少。
就跟她那时在订婚宴上见到他跌跌撞撞地进来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她目光落在他手腕的那道伤疤上,抬头,对他一字一顿淡淡道:“沈京墨,我原谅你了。”
“但我不接受,”她继续说着,拂开了他的手,“你给我买这个房子是干什么?布置了这么一堆让我触景生情么?”
她踮起脚,灵巧地在四周参观游走着,最后一背身,靠在桌边儿,挑起眼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不是养情人么?”
“不是。”
“那你?”
他不说话,走上前来。
一步一步走得坚定沉稳,认定了她,就径直走过来。
他微微倾身,靠近她,一手绕过她的腰,扶在她身后的桌沿儿上,眉眼低垂,眼底浮现隐隐笑意。
她也是才发现他这些年的变化。
眉目之间比从前益发沉稳,也益发的温柔。
“陈旖旎,你十七岁我遇到你,我们认识十三年了。”
“这么久了吗。”她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