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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如此,他也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确抱着一个孩子。
他刚才还清晰地听见,这个孩子管她叫妈妈,一声又一声。清晰无比,尖锐到,几乎要刺痛他的耳膜。
她走之前,分明留下了一个药盒。
把她这一生,将她的所有,都与他彻底划清了界限。
*
星熠不哭了,但还在闹脾气。
五岁大的孩子心性轻,懂事的时候,几乎让人意外——
陈旖旎听怀兮说他下午一个人从托管中心出来,冒着大雪,穿过三五个街口自己去儿童医院挂了号,独自等在医院排号,她真是又吃惊又心疼,登时就红了眼眶。
可他不懂事的时候,也真是让人怄火——
譬如这会儿吃完了饭,还在跟她闹脾气。陈旖旎牵着他小手,带他下电梯,好声好气地哄了他半天,他却还呶着张小嘴,存心跟她怄气,就是不说话。
好像没得到“我为什么没有爸爸”这样类似问题的答案,就不痛快似的。
很让人头疼。
陈旖旎晚上还有点儿事,告别了怀兮。准备先送星熠回去。
怀兮住在巴黎另一头,而她家就在几个街口之外。
雪天路滑,时候不早了,往返都不安全。而她们当模特的,成天也不清闲,今天工作结束一直在为星熠和她的事奔走,陈旖旎便没好意思留她。
陈旖旎和星熠站在路边的计程车牌前。
雪势已减缓不少,洋洋洒洒如细沙,在头顶飘扬。她抬头,车盘顶上有一块儿遮挡。
天色黑沉。
她将星熠软绵绵的小手攥在手心里,边用另一只手给他拉了拉口罩的边沿,柔声问:“冷吗?星熠。”
他嘴呶得高高的,把口罩都顶起来一块儿,不点头也不摇头。
陈旖旎心底哼笑,这臭脾气也不知随了谁。
“妈妈抱抱你呀?”她晃了晃他小手,讨好似地说,“这么冷,我抱着你,我们都暖和。”
他又是不做声。
小家伙还感冒着,这会儿好像是憋不住了,轻轻咳嗽两声,直打喷嚏。一声一声的,如猫爪子似地,挠在她心坎儿上。
她听着心疼。
于是微微屈膝,不由分说地,就将他抱起。
他去挣扎她,挣不开,她直接将他脑袋按在她围巾里,嘱咐说:“别动啊,妈妈也好冷,你也让我暖和暖和。”
他估计也是心疼她,突然一下就不闹腾了。
她心底得意地笑,她围巾手套全副武装,才不冷。
好在是给他哄乖了,却还半天不做声,又好像是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孩子真是又像天使又像恶魔。
闹起来的时候烦得要死,这会儿乖了,听他偶尔轻轻咳嗽,又让人心疼的要命。
雪天难打到车,他们站在这边许久,周围人多了,全都簇拥在这里,都是为出行苦恼的,一时更困难了。
陈旖旎开始后悔为什么没让怀兮送她一趟。
不远处,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久久没动。
沈京墨与舒杨同乘一辆车,从酒店这边驶出,被一溜儿的车堵在这里。
舒杨刚接了个电话,挂了后,对沈京墨说:“那边说咱们直接过去就行,雪下成这样,已经这么晚了,也不着急的,大家慢慢过去,今晚就见一面,聊一聊,明天峰会上正式打照面。”
半天也没见他有动静。
那会儿沈京墨突然从楼下咖啡厅奔出去,动静不小,舒杨以为他怎么了呢。
结果回来,脸色更差。
问他也不说,真不知道怎么了。
他这会儿坐在车后座,透过车窗和飘摇雪色望出去,远处计程车站牌前,簇拥着七七八八的人。
时隔六年,她容貌比之从前,大气温柔了一些,以前那的那些嚣张明艳,被岁月拨去了棱角,慢慢地弱化了。
不知是否是为人之母的力量。
维持着那会儿他在楼上餐厅走廊看到她时的样子,陈旖旎抱着那个孩子。
那个喊她“妈妈”的孩子。
他认出了那孩子身上的白色羽绒服。
是那会儿在电梯中,让他帮忙按电梯楼层的孩子,是中国人,汉语也说的很流利。
舒杨察觉到沈京墨一直缄默,疑惑地抬头,顺着他视线,望过去。
浑然一愣。
“那是……”她机械地动了动唇,“……陈小姐?”
当年陈旖旎不告而别,突然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沈京墨为了找她,几乎把全世界都翻了一遍。
可都没找到。
听说她走时买了当晚所有航次的机票,生怕被他找到。
可那天晚上他就出了车祸——准确来说是开车回程的路上把自己撞了个半死,后来查到她那晚先飞了挪威,追过去时,她早已不知所踪,这些年也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