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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江楚寒的衣摆, 大气也不敢出。
好在别院中妃子很快就被人制止, 那嚎叫声总算平息, 院子中恢复了浅淡的平静。
江楚寒身上的杀意没有就此消失, 但也没有再扩张的势头, 而是生生克制在了某种范围之内,留下了其余人能接近的空间, 却也让人望而生畏。
他似乎忘了刚才说的话一般, 也没有再提如何处置那些妃子的话题。
盈袖一时间也不确定要不要遵从他的命令, 照她所看, 江楚寒刚才的话应该是一时怒言,那两个跑路的妃子把过错推到了黎欢身上,才让他动了怒气,说出了杀头的话——这正是他原本的想法。
因为黎欢, 而压下的想法。
如果因为她们被送来冲喜的身份而杀了这两人,同样是被嫁过来的黎欢难免会生出唇亡齿寒之感, 从而对江楚寒产生间隙。
这是他不想见到的结果。
因此, 他才容忍自己沾上这三个污点,而不是用血洗去。
盈袖猜测着, 现在还是不要碰这老虎须为好, 这个话题比那无故失踪的虎符还要危险多了, 那两个在府里也能迷路的蠢货最好闭紧嘴巴,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盈袖看了一眼前方的书房,小心地移开话题:“摄政王可否要去书房一看?房间的物品都没动过, 或许还有盗贼留下的蛛丝马迹。”
这样也隔开和两个妃子的距离,免得她们又大喊大叫,惹得江楚寒生气。
江楚寒转过身来:“不必,既然有你守着现场,早一会晚一会也都一样。”
盈袖微微抬头,江楚寒的面色无异,似乎丢的那虎符还不如一块铜板,他折回来,又朝门口走去。
盈袖追上去,忍不住道:“莫非摄政王有什么线索了吗?要是那虎符落进了叛乱手中,或者——”
江楚寒回过头来,淡淡扫了她一眼。
盈袖顿时止住了话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属下罪该万死,属下非但没有为摄政王分忧,反而向摄政王提问,是属下无能。”
盈袖一脸灰败地跪在了地上,她已经确定了她的主人仍然是以前那个江山在握从容不迫的摄政王,但她竟然还在怀疑他的能力,她反问虎符的事情,就说明她不同意江楚寒这么冷淡的处理办法,她的信心动摇了。
但或许,不是对他。
而是她对自己的信心没有了。
她明明知道那虎符的重要性,她意外发现虎符的所在后,甚至连齐衡都没有告诉,一直瞒死在心中,对任何人也不提及,即便江楚寒不能醒来,全府的人头落地,她也没有打算说出来。
但这虎符,却还是在她眼皮下消失了。
消失的时间应该是在江楚寒醒来之前,但到底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虎符?
这府中除了她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虎符的下落,除非,有人在之前寻找空匣子的时候也趁机找了这虎符,发现了线索,等到最近便将其偷走。
能做到这件事的人,不可能是外来的刺客,只有可能是内贼,才能不惊动任何人。
而且,还瞒过了她的眼睛。
这样的内贼,屈指可数。
她甚至不敢去想。
但是,她的确又想了。
她把“书房有变”的消息传了出去,而不是亲自告诉江楚寒,这无疑是打草惊蛇,明目张胆地提醒对方,她已经发现了真相,让那人快逃。
这是背叛。
她在一念之间,选择了另一方。
江楚寒双眼幽深,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慌乱,平静道:“线索暂时没有,但也不急于一时,真相自然会出现。”
盈袖还是愣愣的,江楚寒的眼中没有一丝责怪她的意思,她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荒芜,灰烬烧过后留下了永恒的死亡,连光都被焚毁。那便是他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虎符丢失,有人死去,或者下属背叛,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除了他,没有人能在那个世界存活。
因此,她永远也无法真的接近这个人,谁也不能。
江楚寒淡淡道:“你听明白了,便去处理那两个女人。”
她回过神来:“那……还杀吗?”
江楚寒转过身,冷冷说了两个字:“留着。”
盈袖愣在了原地,心中有些酸涩又有些舒畅。江楚寒拂袖而去,又往原路折回,步伐比平时要快,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去见谁。
她望着江楚寒离开王府的身影,嘴边慢慢扬起一丝笑意。
或许不是谁也不能。
还有一个人,能进入他的世界。
*
街边,黎欢一脸看好戏地坐在一堆包子前。
秦飞雪惨白着脸转过身去,吓得哆哆嗦嗦,那个传说中冷血无情,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就在她身后,把她所有的阴谋都听了去,她还说他已经死了,说要盗取那虎符,说那新皇又给他送了三个后妈。
一桩一件,都足以杀头了。
她绝望地想着要怎么才能圆过去。
可是,这真是她的错吗?她说江楚寒快死了,这是事实啊,送过去的后妈也是事实,那朝廷上的所有人都在这么说,她只是信了他们的话而已。至于盗取虎符的主意,这不是她想的,因为尚书夫人和那个表格怂恿,她才不得已过来,她是无辜的,是受害者。
没错,她一点错也没有。
只要说出真相,江楚寒就会相信她,然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