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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十几平方米大小,床上铺着清爽干净的竹席,柔软的毛毯叠好了放在上面。
小楼帮她整好被褥,从背包里掏出驱蚊水:“用点,晚上不怕叮。”
她接过来时还诧异,被他看出来:“买果子的时候顺手买的。”
房子一边有蓝色的帷幔,和隔壁的木屋相通。出门前他说:“我就在旁边,有事叫我。”
夜晚,沅芷在床上辗转着睡不着。她认床,到了异地难以入眠。床头的百叶窗散进淡淡的月华,在地上铺开,黑暗里有了温柔的光。
木屋外是河畔,水波荡漾。
她坐到水台上,把双脚浸入河水里,微微闭上眼睛。脚提一次,溅起一片水花,默默哼着曲调,心里想着与现在氛围截然不同的事。
她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又实在想不起那是什么。心头的思绪乱成一团麻,理也理不清。这种情绪像一块顽石压在她的心房上,不大不小,却阻塞了一半的脉络,血液在血管中流地缓慢,脑子缺氧,死不了,却也活不快活。
头顶有阴影投下来,她仰起头,看到白小楼黑暗里白玉般的脸。
他们看着对方,一时都没有说话。
直到有风吹过来,沅芷觉得冷,拢了拢胳膊站起来。他把拿来的外套披她身上,轻轻按了按:“晚上冷,别在外面吹风。”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过了很久不见他离去。
小楼在台阶上坐下来,学着她的样子踢掉鞋,把双脚浸入冰凉的河水中。
“有心事呢?”他说。
她点点头,马上又摇头,却不开口。
小楼说:“不说我也知道。”
她蓦然回头,只见他捡了颗鹅卵石在手里抛,心里就这样发虚:“你知道什么?”
小楼扔了石子,回过来捧起她的脸:“你有多害怕?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所有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沅芷,你还要修炼。”
“……”
“我们之间,需要留白。”
“……”
“你觉得对不起他,那么,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吗?
还是说,他太脆弱,我看着就坚不可摧吗?
你可真偏心。”
小楼伸手在河里舀起一抔水,张开手掌,就任它在掌心一点一点流逝。他在她身边躺下来,枕着她的腿,仰头看着她,看不够似的。
沅芷说:“有什么可看的,老女人了。”
“瞎说。”小楼抬高的手腕托住她的下巴,指尖滑过,捏住,“你比十七八岁的姑娘还要好看。”
“唬我呢。”她按下他的手。
小楼说:“什么时候骗过你?”
沅芷低头看他,拨动他的头发:“你有那么多秘密,一个都不愿意说。”
“每个人都有秘密,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的所有。”
她的疑问,她的困惑,又被他这么轻描淡写地略过了。她心里有叹息,小楼从她身上起来,搭把手拉她:“很晚了,回去吧。”
沅芷看天色,也点点头。
第二日天晴。
镇上有早市,街道上,穿着橘色袈裟的僧侣在布施,往来的行人双手合十互相问安。绿的丛林,金色的佛塔,繁复的彩绘,还有椰树和梧桐,落叶和泥土相生相依。
向导和他们解说,沿着湄公河畔再往前走一百米就是显通寺,本是澜沧贵族的旧居,后为琅勃拉邦改建,历史悠久。
他们沿着石阶踏入寺内,看到金边屋顶的三层单楼建筑,镶珠的尖顶,覆盖红棕色的瓦檐。
沅芷向殿堂里的沙弥要了香烛,点上。
小楼走到她身边,双手合十行礼。
“你信佛?”
“……以前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他也要了香,拜完插入香灰鼎器中。
回头看她:“去吃东西吗?”
“我不饿。”
他们在寺里停一段时间,身上也沾染了沉郁古朴的檀香味。下午,太阳即将落山时,有穿西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