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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21344出来,有人找。”
狱警闻言,诧异地看阮沅芷,“长官,这是……”
“让你去就去。”薛远把他踹进门里。
阮沅芷在门口往里看,这像一个大型的制鞋车间,机器排列整齐,有人在干活,有人在过道里唱歌,狱警拿警棍威喝,声音杂乱地混在一起,皮质物缝制拷克时散发刺鼻的味道。
狱警赶开挤在中间闹的几个犯人,一直走到最后面,弯腰和一个在做铆钉的说了什么。那人听完,放下手里的活计。
前面堵着的人太多,阮沅芷看不到那人的脸,也看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后来狱警领着那人越过人群走到他面前她还诧异了一下。
这人和她想象中有点不太一样,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以前也见过一些犯人,或凶狠狞恶,手脚不停地动,没有一刻安分;或低头作怯懦状,一问一答,像块木头。
这个人很安静,目光却不躲闪。
他身上穿的是狱中统一的蓝色制服,胸牌上编号“21344”,用来标识,容易好记。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这样一个号码,他们不叫名字,没有必要。
薛远给他们开了个空车间,方便他们单独谈谈。他在出门时对她说,“出事就大声叫,我在外面。”
她说好。
这个车间的规模很小,放着几架缝纫机和拷边机。她伸手拉了张椅子来坐,架起双腿,抬头问他,“怎么称呼?”
他顿了顿,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不用称呼。”
她习惯性地摸烟,也给他递一根。
他说谢谢,我不抽。
她觉得奇怪,监狱里的人,很少有不抽烟的。漫漫枯燥的生涯,烟是排遣寂寞的最好工具。她初到这个城市,每晚都离不开烟。以前,她是不抽的。
阮沅芷给自己点火,打了两下,隔着明灭的火光仔细打量他。刚才隐在昏暗中的脸慢慢变得清晰,这人面孔很白,居然是一副难得的好模样,虽然坐着,可以看出身体修长。看年纪,就二十上下。
她说,“我是邱正东的表姐。”
他看着她没说话。
沅芷吐出个烟圈,“他现在在医院里。”对他说,“被你打地胳膊都断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兴师问罪,他抬头看她,她对他微笑,弹掉指尖的烟灰,“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打他。”
他没有马上回答,像在思考。沅芷透过烟雾看这个年轻人的眼睛,安静、清澈,总觉得他有些过分从容。
这样想,她的话背离了出发点,“你也总和别人打架吗?”
“……这是第一次。”
“那你为什么打她?”
他说,“你问他吧。”
“你几岁了?”她忽然问。
他一怔,回头看她。
“十八、十九?”
“二十。”
“哦。”她笑起来,“你比我小整整七岁。”
“……”
“我像你这个年纪,也打架,不过每次都拿捏分寸。”
他没顺着接下去,“我会赔医药费的。”
“那好。”
对话似乎很难维持下去。阮沅芷从座椅中起来,那烟还在指尖燃烧,她出门前对他说,“年轻人,以后做事别这么冲动。”回头却没有向狱警申请换监舍,那以后,邱正东回到狱里也没和他起冲突,安分了不少。
事后仍觉得疑惑,自己和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一个月后,邱正东获得保释,阮沅芷把他接回家。晚上五点,她在厨房里做饭,炒好一份油焖笋干,听到客厅里有吵闹声。
邱正东看到她从餐厅的方向来,连忙过来告状,“姐,你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阮沅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向客厅,沙发里的段怀也看到她,掀起长腿换了个坐姿,“我带几个朋友回来,不欢迎吗?”
阮沅芷看着坐在客厅沙发里几个打扮猎奇的少年,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整个台几上都是垃圾。
再看段怀,他和邱正东同龄,在同一所高中上学,却比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