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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初闻他皇子的身份时那般紧张了。
不过这年头,谁手里有兵谁就是大爷,虽然他那几万人马撒在定州或者夏州,什么都不算,可总归是拿不到台面上的,这位爷若不谋反还好,若中谋反……
“做为外戚的林家,在定州拥兵八万都没反,一个势微的皇子有什么可反的。”这样一想,黄之敬也就释怀了。如今的军队,虽然明面上看都属大梁的,可实际上都是权臣们的私兵,从上到下领兵的人都是自家人,外面的人连个缝都插不进去,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黄之敬走了之后,元澈再次展开了地图,盯着上面的圆点,半晌之后才将一直守在隔壁的琉璃召过来:“你马上派人去查一查这个黄之敬,尤其查一查他近日都与何人接触过,顺便再查一查他的家眷。”
琉璃一直守在隔壁,自然对元澈和黄之敬相谈的内容听了个全,他知道主人心思细腻,二话没说,转身就出去布置了。
末鹿端了个精致的盘子进来,将桌人两人用过的茶具都收起来,重新将桌子抹干净,正要退出时,元澈突然吩咐了一句:“若有人来找,无论是谁,都莫要阻拦,通报便是。”
末鹿看了自家主人一眼,对这句莫名其妙的吩咐莫名其妙了半晌,应了一声出去了。不是说在这里见完了人就走吗,难不成公子还约了别人?这么简陋的地方,要啥没啥的,要约也约个好一点的地方见啊。
末鹿看着手中简陋粗糙的茶具,替主人又委屈又心疼。
都说这定州富得流油,可这一路上走过来,公子吃了多少苦,比他这十几年来吃的苦都多才是。
末鹿心里腹诽,脸上却不敢露,待走到院子里,大门紧闭,院外静寂无声,怕只有鸟会来吧!
☆、组局(一)
元澈从地图上收回,指尖轻触着微温的杯壁,轻轻叩了扣桌面。
贺云初,这个名字象扎在心头的一根刺,除不去又入不得,既然如此……他狠了狠心,握住水杯,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茶水已经微凉,下腹的感觉却不似饮了纯粹的凉茶那般的凉意穿肠,温润而舒畅,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这不是他的习惯。
“末鹿,温一壶暖茶送进来吧,叫末羚准备了晚膳送过来。”他隔着门吩咐了一声,声音虽不大,但院子里伺候的应该是都听到了。
琉璃正在后廊下吩咐事情,听到元澈的吩咐后背蓦地僵了一瞬,虽然不知道元澈心底起了什么心思,但他从不拂逆主人,在吩咐完了面前的人该做的事,一折手,从背墙的屋角处又出来一个人,他对这个人悄声细语地吩咐了一番,那人的眸光瞬间从院中的屋顶上扫过去,对琉璃躬了躬身:“小人明白,这就去布置。”
不管房前屋后的安保措施如何紧锣密鼓,这都不是元澈需要考虑的,他的心思也不在这里。
琉璃轻手轻脚地进来,一如即往的没有声息:“公子今夜是想宿在这里吗?”
元澈早已习惯了琉璃走路时的无声,看着他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身影倒也不觉得惊讶,手指尖依旧很自然地抚挲着茶杯,轻松道:“你不用紧张,院里的人留几个中用的,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
他这话说的就跟出来是游山玩水般的随意,琉璃担心归担心,但听到主人如此信任,那颗紧紧悬着的心也逐渐的松了下来。
“属下就在屋后,公子有事唤一声便好。”从主人脸上没看出什么的琉璃恭身退出了。
这处小院,是旧主初次入梁时的一处驿馆,旧主虽然阖家蒙难,但尚有一丝王族血脉存续,这处驿馆便借由私人的名义被保留了下来,直到公子大了些,琉璃才引着他过来看看昔日公主的旧宅邸。
但十几年没有修缮过,再好的宅子也显出了破败,倒是里面的几间青砖重顶的倒座房,因为是仿王庭的纯青石结构,倒是没留下很明显的被岁月腐蚀的痕迹。
这两间后房中有几组多宝阁,上面收藏了不少古籍残本,纸书也就一两册,更多的却是书简,甚至还有两个锦帛制成的书匣,里面收藏着的都是用细绢誊抄下来的帛书。单凭此两点,这多宝阁已经是非常珍贵的存在了,更不要说收录在帛书和纸书上的内容。
阳光渐渐西斜,午间的炽热已不那么明显,属于午后的凉意渐渐漫了上来,怕凉的元澈似乎没有感觉得到,站在多宝阁做成的书架前,手中发黄的书页半天都没有翻一下。
发黄的纸书纸张很薄,但因为纸质柔韧性极好,虽然发黄,却并没到一碰就破的地步,但看那微微卷起似乎已难以抚平的下角就知道,已被反复翻看了不知多少回了。
这是一本由前朝的吏官书写的一本山川记历,上面记录了许多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名以及这些地名的标志物,地表形态和地理特征,如果放在大梁的书案司,象这样的东西恐怕早已经落满了灰尘,但对于真正需要的人来说,这本书却是个无价之宝。
元澈喜欢游历,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