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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前面引路吧。”
路口处,已经有一顶蓝色绒顶的小轿等在那里,见贺云初带着两位尊主下来,路两侧乌泱泱已跪了百十来人。
☆、逆势而为(四)
村子是九宫阁的暗桩所在地,也是斛律氏的旧居地,多年未见过圣驾莅临的族民,在村口跪地撒豆相迎。村子里已备了炮仗,沿路更是点了灯,各式各样的灯光将原本漆黑的夜晚照的如同过节一般。
经过数代繁衍,村中有许多纯汉族的人家,他们没有见识过这种场面,更不是知道这样隆重地仪式在欢迎什么人,有点莽撞地跑出来,站在门口朝人群中张望,却很快就被跪在一旁的族民给喝退了回去,只能扒着门缝偷偷地往外瞧。
这种隆重的场面,连贺云初自己都没想到。其实刚开始进村试探,她只是想找暗桩的两位尊主打听些事情的。
点火焚香,祭拜,整套程序走下来,费了半个多时辰,等回到村中族长的大屋时,满满的酒肉席面已经摆了一桌子。
贺云初五岁便已继任了圣主位,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坛,对于群龙无首的斛律族,却也已经是主心骨一样的存在了。
族长已是老态龙钟的年纪了,贺云初拦不住,执意跪地匐身行了大礼,然后才被仆从们扶起来。
“老奴今生还能再见圣颜,便是明日就去了,也可以闭上眼睛了,苍天有眼,让我族有了后继之人,天不亡族,天不亡族。”说罢,再次屈膝行了敬礼方才作罢。
贺云初要族中身份尊贵,并不是一般的族民想见就能见得到的人物,因为都是同乡,院子里涌进来一观圣容的族民挤得几乎要上墙头了,有人出面阻拦都无济于事,如果不是门口杨越手下的三十多人把持的滴水不进,恐怕涌入屋内的人会将桌子都挤翻。
贺云初与族中几位年长的老人人客套了一番之后,给近前的两位桩主递了个眼色。两人出去,与站在门外与杨越的人一起维护治安的几个人低声交待了一番,随后那人站在院中大声喝道:“大家且先回去各自家中等待,圣主用罢餐之后亲自挑选入住的人家,赶紧准备着吧。”
他这一句话十分的有用,在一阵噪杂的议论声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转身便往外挤,随后的人唯恐落后般风似的转身,刚刚还挤得水泄不通的院子,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
贺云初在屋内微微皱了皱眉:这样的烟雾弹,好吗?
不管好不好,可以静下来与两位桩主打听她关心的事情,才是最紧紧要的。
这个村子虽然地处偏僻,但道路四通八达,信息并不闭塞,而且东临定州府宝山县,南抵陇承,北抵益州,南靠青云镇,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当年的斛律阿朵将暗桩选在这里,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胡乱指派。
果然:“年初,宝山各镇的镇守便开始收集粮草,宝山县各处的街道上也都张贴了官府的告示,定州军要去打月氏,各地军府都在征粮,却没有蓦兵。二月初,中原一带的军队朝定州集结,光宝山县驻军就增加了有四五万,从定州往东的路,沿途增设关卡查验过往行人的身份,没有官府的文书路引,想出定州是千难万难。”
拓寿宽是贺云初面前展开了一幅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识一一给贺云初介绍这些关卡设立的地方及周边的地理环境。
“圣主想要出定州,我们会为您准备好居民证和路引,但是圣主若是想去汾西,恕卑下多一句嘴,恐怕不太行得通。”拓寿宽稍微年轻些,眉目深沉说话沉稳,是那种行动派。
贺云初盯着面前这张自制的地图,连头都没抬地问了一句:“为何行不通。”
“圣主知道,汾西是武昌王的封地。可圣主不知,近十年来,汾西每年从定州一带的贫瘠之地买卖人口数量少说有两万,据说是去矿上做苦役的,可据我们在汾西的暗桩提供的线报,汾西地广,矿却不多,而且汾西林茂地盛,人口原本就密,境内掰着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的那几座矿,哪里用的着数十万人。“
贺云初凝眉细思道:“你们可有见过从矿回来的人?他们怎么说?”
拓寿宽苦笑道:“圣主您这是说笑了,既是买回去的人,哪里再有回来的可能,即使是逃回来,已经州镇销了户籍的人也是不能留的,留下他们等于窝赃,是要治罪的。”
贺云初心头一咯噔:“汾西在定州买卖,州镇都是知晓的吗?”
“非灾荒年月,那么多人口过境,总得有个适当的理由,若说地方州镇都无查,傻子也不会信,至于私底下的那些交易,十之八九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上不台面罢了。”
贺云初沉了半晌,指尖捻着衣角心里琢磨着件事,虽然觉得不可能,却还是抱了丝希望的:“红山金矿被毁,矿山内数千被埋,假如……”
贺云初还没说完,拓寿宽就截断了她的话,语气中明显有些激动:“这件事也就是卑下今日要与少主你禀报的要事。大约半月前,我们在汾城的暗桩来报了一件怪事,说自青云山一带,每日流出人数不等的人伤兵,多则二三百,少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