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78
崇远被惊怒的战马仰翻落马,人还没落地,等着他的已是贺云初凌厉的攻势。她手中的匕首象是落地的冰雹,一记比一记沉一记比一记狠。要不是崇远身经百战且身手敏捷,换了一般的人,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下早就丧命了。
贺云初对崇远的攻击如同在柳林堡与刘道远的对决,倚仗的是有心算无心的突袭和奇怪且无赖式的快而密集的攻式,对手一旦反应过来,不管是从招式上还是从力量上,她这种路数的攻击很快就会输在自身的条件上。
但崇远显然不是刘道远,从贺云初的第一招出手后,他的头脑就很清醒地有了应对之策。但是,元澈在说到这个人时脸上微露的羞怯和他那很少窥见的湿润语气,使得崇远很清楚这个小黑泥蛋子在自家主人心中的轻重,所以,即便有应对之策,他也下不了手也不能下手。他要完好无损地将这个小泥蛋子带到公子面前,这是他的承诺,一个男人给另了一个男人的承诺,也是一个仆从对主人的承诺,所以,即便拼得自己粉身碎骨,他也会遵守这个谎言。
很可惜,崇远想信守承诺,某人可不是真君子。她一招接一招的攻势,下下手为强的策略,目的只有一个:逃。
崇远被贺云初逼得退无可退之时贺云初身后突然轰的一声,随即起了一道浓烟。崇远怕贺云初再来个什么突袭,蓦地抽身向后跳出了四五步远,待浓烟散尽,面前空荡荡的,整个谷壑里除了他随身的八十护兵,还哪里有半个人影。
贺云初从没检验过杨越手底下这伙人的战斗力,但是逃窜的功夫一流,绝对是她和她的斥侯们望尘莫及的。乘着天还没有大亮,四处灰蒙蒙一片同伴相见不相识的当空,这一拨人脚下象踩了风火轮般跑起来风驰电掣。
贺云初自认打小上山追雁下山撵兔子够不上追风侠也算是疾行先锋了,但跟这伙人比起来,她就是个菜鸟。
等待晨曦从从山顶云隙间微微露出来一点的时候,十三个人已离开红山一百多里了。
贺云初倒头在一处刚冒头的青草丛中气,胸口疼的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嗓子更是火烧般的炽痛,吸进去的明明是清晨的冷气,却象烧了一把火,一点火星就能把整个人都点燃了。
半个时辰跑了一百多里!
杨越拿出水壶,递给贺云初:“出门的时候安伯吩咐,益州不太平了,跟着其他人先去青云山,然后再做打算。”他带着这些人,每三天一个负重五公里每五天一个负重十公里,这样的跑法算是平常的训练,累也是累,但已习以为常了,况且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已年满十八周岁,都是成年人,而贺云初还是个孩子,十三岁,七年级的学生……这种训练是有点残酷了。
贺云初大口大口的倒气,终于缓过来了一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坐起来。她没有接杨越递过来的水壶,缓了缓,“我去方便一下”,说完,朝不远处的坡底下走去了。
这个方向并不是去青云镇的。
刚开始逃跑的时候是杨越带人跟着贺云初一气呵成下的山,杨越虽然熟悉红山的地形,但外来的和尚到底不如当地的僧,贺云初入军后的日子,每天都是脚踩山峦,眼收四方蛮荒,有时十几步的距离,差别就是一个县和另一个县,一个州和另一个州,甚至一国和别一国的距离。
坡下有一处稀稀的树林,树苗是附近的村民新植的,还不足以摭蔽地表的密度,但是在水源的近处,汗洼地不长田,倒是很适合苗木的生长。
树林的旁边有一条水沟,细细的,长年流水,都是从其他地方渗过来汇入到这里的,很浅,但很清。
水沟两岸杂草生的很密,但并不茂盛,低低矮矮的,整齐的象列队出征的队伍。
贺云初一屁股坐在湿地上,望着沟里浅浅的水,眼里的泪水和哽在喉头的伤心再也抑制不住,终于在这静谙无人的地方,放开声音哭了出来。
红山矿中,不但有一千多族人,还有她的亲人韩涵……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韩涵是她命定的,两方父母都认可的——夫婿。即使在他被捕入矿的这几年,她也一直坚定地相信,她可以救他出来,她可以跟他相守一生,不必再象母亲与父亲那样私密地保持着亲近的关系。
她肩上能负载起族人这个重任,是因为韩涵哥哥的鼓励和期望,在他的以上中,他的休哥就是最优秀的圣主。
可现在……矿山被夷为平地,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即便连一片尸骨都不可能找得到。
元澈说,他奉的圣命是不论身份就地恪杀,不留活口,所以唯有炸了矿,才能将过往的所有阴暗都填埋在废墟里,死无对证。
自从母亲过世后,贺云初再也没象现在这样脆弱地哭泣过,等她停住哭声,已经抽噎着喘不上气来了。
杨越站在离她身后五十米远的地方,没有再靠近,他怕打扰到这个伤心的孩子。在他曾经的时代,象这样年纪的孩子,聪明,但大多还不谙世事,不懂伤悲,不知责任,不存恩仇。
虽然接触的不多,但贺云初身上的坚韧和背负族人存亡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