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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摭无挡的地方,周围的环境一眼也可以看个大概,周围十里之内,怕是连一处人烟也不会有。
元澈身上的衣服几不蔽体,却也是有摭挡的,他想扒下来,有些嫌弃这种泥糊糊的狼狈,但扒下来会更冷,想了想,还是算了。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晚霞的彤彩已铺了上来。天空晴朗,河风吹过来冷嗖嗖的,他突然很期待贺云初在身边的感觉,一个人孤伶伶的,比在水中往下沉的时候还要恐惧。
贺云初转回来的时候,元澈正凄惶地站在阳光下吹风,冻的脸色苍白。沾满泥浆的衣服垂挂在身上,象一座泥塑。
“前面有个亭子,能避风,我们在那处去烤衣裳吧。”出去走了一趟,贺云初身上的衣服已风的半干,松松夸夸地罩在身上,显得她身量特别单薄。
元澈冷眼看着贺云初,直到她转身往前走了十几步,才跟了上去。
两个心怀阴谋的家伙,即使在阳光下,也感受不到温暖。
往上游走了不远,果然看见河滩上一段平整的石板路,一头连接着凉亭,一头连延伸到河面的一段栈桥上。
夏州地处边境,长期备战迎战,境内许多设施都是为战而建,,防御的作用大于民用。凉亭的风格显然不是为路过的游人预备的那种只为摭阳挡雨而四处漏风的凉亭。八角的亭子,亭壁是用镂空的整块条石切片之后镶上去的,亭中的石凳石桌也是用整块的石头打磨而成。亭角有隐身的石壁,顶端开了箭槽,可瞭望可放箭。
亭中连接着河心的栈桥也都是石砌的,亭中石柱石凳,用碎石铺成的空地在石廊四周又拓展出一个极大的圆形,尽头有一座圆顶的石屋,里面有锅有灶,还有排烟的地方。
显然是用来驻扎小规模军队所使用的,非战时的时候,便空出来了,却也不是当地的百姓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贺云初轻车熟路的从石屋中取了火折子,抱出了一捆木柴,在石廊外的空地上燃起火来。怕引起不远处瞭望哨的注意,她没有放太多的柴火,火苗看起来袅袅娜娜,很纤弱。
看着火燃起来,她又从石屋里搬出了一个结实的木架子放在火堆边。木架子上带着很重的膻腥味,显然,不久前这个木架子才用来烤过某种动物的尸体。
“过来吧,衣服脱下来放在上面烤。”贺云初指着带有膻腥味的木架子招呼隔着火堆站在石廊上的元澈。
元澈低头看了看他的一身衣服,皱了皱眉,很是嫌弃的望了眼那个木架子:“你,今日邀我来教你泅水,可是失望了?”他声音淡淡道。
贺云初语气平静,神色淡淡地回应了他一句:“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
元澈还是站着没动,贺云初望了他一眼,方才明白过来,起身到到石屋中去了,再回来时,手上拿了几件衣服,一看颜色便知是西大营的军服。
“我知道你不屑于穿别人穿过的,但这里也只有这些,要么继续冻着,要么将就,你自己选。”说罢,将衣服放在石凳上,离开了。
元澈慢慢地走过去,左右看了看,石凳上的军服已经很旧了,是穿过很久却没有及时洗涤的粗布,但是衣服很完整,没有破损的地方,这在西大营这种训练和出任何都极为频繁的地方,已经算上上乘的了。元澈没有动石凳上的军服,望着亭子外面弱弱的火苗出神。
贺云初没有进石屋,晃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元澈走出来,火堆旁边没有可供坐着的东西,便这样站着也挺好,身上的衣服满是泥浆,被火一烘烤,硬梆梆的咯人,却不那么冷了。
他怕冷,从小就怕冷,西北的春天早晚温差大,人待在风中象被冻僵了似的,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地方。
“你这样会冻病的。”贺云初的身影鬼魅一样的出现,元澈蓦地一激灵,可能真的冻病了,竟然这么近都没听到来人的脚步声。
站在火堆旁良久,他身上的衣服即使挂着泥浆,也干的差不多了,但身体多处肌肤露在外面,野外的冷不是衣不蔽体的身体可以承受的。
其实元澈不知道,此刻他冻的嘴唇青紫,脸色苍白,完全是一副病重了的样子。
他望了一眼贺云初,绷紧的神情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贺云初已换了一身西大营尉级军官的军服,显得身形矫健。她人小,个儿也不高,但一身军装却被她穿的极有气势。她两步上前,将旁边的衣服强行塞给元澈:“换上。”贺云初的语气不容拒绝,简直象是在下达军令。
元澈接过军服,手指在粗葛布上的摩娑感有种奇妙的温度,态度莫名起了变化,神情松缓下来,轻爽地答了一声:“好。”
还不等贺云初移开视线回避开,他身上的破衣服已应声而落,迫不及待地将一副无摭无拦的玉体呈现在贺云初面前。
瞬间的惊愣让贺云初忘记了羞怯这件大事,眼皮眨了一眨,转瞬就红晕弥漫,从双颊烧到了脖子根。
贺云初并不是第一次看元澈的身体,但如此完整而近距离的,顺其自然的,这还是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