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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初慢慢地蹲下,看着他头顶帽冠上如鹅蛋大小的蓝色宝石,不由冷笑:“改邪归正?你是代表你自己还是代表鸡公山那五百污合之众?”
贺云初的话句句都戳在他们的极隐密处,现在,不管他们再怎么狡辩,想从贺云初这里全身而退,希望渺茫,倒不如……趴在地上的两个人暗暗地屈伸了下手指,下一刻,秦十四首先一跃而起直扑贺云初。
但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结弱不堪一击的小女子,身手竟然比猿猴还要敏捷,他甚至都没有看到她做什么抵抗,然后就……
秦十四以虎扑的姿态五体投地趴在地上,颈间血液汨汨涌出,势不可挡,顷刻间就染红了身下的大片砖地。
不知何时,院门已悄然关闭,原本年峰手下的护院和谈家两位族长带来的侍卫被不知何时出现的灰色府兵团团围住,单等少主一个示下,结果这些披着护院外衣沙匪性命。
贺云初倒是不急着处置。
秦十四只在鸡公岭虽然是个小头目,但潜伏在夏州城的意义重大,如果不是他这么急着送死,顺腾摸瓜或许能挖出他们埋在夏州的不少暗桩来。
秦十四这么一死,那接下来……
“谈家要处理家务,你们只是家里佃来的,家里的事也不想扯上你们无辜的人,各自散了吧。”贺云初朝身后挥了挥手,府兵虽然很不解少主为何要放人,却也没人敢多问。
被围起来的人慢慢的往门外走,还有几个执着地望着正厅前伏身趴着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谈次疚模,还想跃跃欲试地往前,却被府兵唰地□□的刀震住,往后退了。
贺云初冷眼看着这一幕,高声道:“你们护主心切,倒也难得,也罢,庄主这几日要在府中沐浴斋戒,身边没有熟悉的人伺候着确也多有不便,想留的便留下吧。”
她的话说完,已经退到了门口的几个人交换了眼神,然后留了两个人回来,其余的脚步都没停地出门去了。
贺云初望着门口那些离去的身影,仰头活动了下颈椎,举起双手搓揉着眉心,似乎是站久了,累着了。
已经申时了,这个时间吃午饭有些晚,晚饭又有些早,不过贺云初从早晨出营到现在都没有仔细吃过东西,的确也饿了。
前来护院的都是书院的护卫,贺云初直接挥手让他们走了,只留了几个扫洒的粗役在前面照应着,吩咐厨房做了饭菜给谈次疚模端上来,由留下的两个护卫伺候着用饭,贺云初自己却神情缺缺的往后院去了。
谈次疚模看着满桌的饭菜,自然没有下咽的食欲。留下来的人不是他的心腹,他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更不可能跟他们多说什么。院中的护卫虽然都已经撤走了,但贺云初既然能抓着他的把柄直掐要害,自然也不会怕他其他的举动,甚至敢放任他离开。
谈次疚模之所以能纠结起一群“谈氏子弟”并担当大家长这个重任,自然也不是头脑简单之辈。如果贺云初没有后手,是决不会虎头蛇尾地来处理这件事。必竟通匪是重罪,谁都不敢儿戏。
所以,现在不动,反而是最安全的。贺云初再狠绝,也必竟是个小女子,她若真有令人叹服的心智和手段,怎会被族人边缘化。
院子里只有扫洒的粗役和接替贺云初给海棠修枝剪叶的几个花匠,看不出其他异常。谈次疚模朝正厅望了一眼,年峰的哀嚎声已低的几乎听不到了。他再一想,突然明白过来,也许就是这些摆在明面上的牌位惹怒了贺去初,才让她一气之下拿年峰祭刀,杀鸡儆猴。
留下的两个人却没有他这么乐观。这两个人是秦十四的心腹,秦十四心思活络,他的心腹自然也都不笨,谈次疚模看不透的事情,他们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庄主,我们去把院里的这几个人做掉,门外有接应的人,你赶紧走。”秦十四是救不了了,但有这个人在手,谈家的事,便还是牢牢地抓在老大的手里的。
谈次疚模摇了摇头:“你们不懂,留下来说不定还能保全我的家人,但就这么走了,贺云初又岂会轻易放过。”他朝前面已经被打酒干净了血迹的台阶上抬了抬下巴,“你们万不可擅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步了你们主子的后尘。”
这两个人似乎压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两人一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借着去入厕,朝正在清理污水道的几个粗役走过去。
院中静悄悄的,良久都没有听到动静,不过谈次疚模清楚,这两个人,是回不来了。
南风陪着刘道远在书院磨了一个时辰,太阳总算偏西了,先生一出门,片刻都不耽误,抓了书就逃离了课室。刘道远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南风,怕读书不是不般的怕。估计如果没有他在,早想法子溜了。不知道安图上学是不是也这般?
不过在军营这种地方,有几个是爱读书的。
刘道远不知道,贺云初的午后时光,的确是在书院里。只不过级她授课的人并不是讲中庸的那位夫子,而是被贬夏州的原文华院掌院大学士,前太子太傅陶隐修。
陶先生虽已年过八旬,却仍然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