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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都没有多余储备的,回头我便央亲戚一起送来,还望大人承情。”
贺云初故作为难地挠了挠头:“一路上原本是报伍正的救命之恩的,如此一来,怎么倒感觉是我有恩于伍正了。虽然伍正出身名门家中锦放玉食,却也不必如此奢赠。有恩当报有债必偿,伍正觉得举手之劳的事,岂不知却是给我的负累,照安某如此光景,怕是唯有卖身于伍正,非如此是还不清伍正的相与之情了。”
刘道远听得心里突的一跳,贺云初这是拒绝吗?
“大人这么说,可是恼了在下了?”他望着贺云初,也莫名其妙的执拗起来:“在下制约军从没仰仗过家中权势,侯将军先到了夏州,派人送来腰牌我方能出营。这里我所说的亲戚也并非达贵之家,乃是我母亲早年在京中的一个侍女,嫁了大帅手下的一个侍卫,那侍卫现已升任参将,听得我到了夏州,他的夫人想见见我,而且他也听说了我这一路上颇受大人照抚,想代我家人厚谢谢大人罢了,何来的负债还情之说。”
贺云初从刘道远的叙说中梳理他在夏州的关系网,垂着头半天不语,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就云淡风轻多了。
“画眉当须杨柳风,执手不过海棠红,还当真是……”贺云初顿了一顿,没再往下继续说。这一路行来,她还没仔细看过刘道远这张脸,或者说穿了军服的男子,其实都很相似,哪怕他长相较那燥兵们清俊些,却也是粗蛮男子的作派,并不引人太关注。但此刻,身着绸衫举止优雅的刘道远站在面前,乍一看,他这张脸,似乎与某傲娇有些重叠,这作派,却又与南风有的一比,随即就笑了。
刘道远被她莫名其妙的一笑晃得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尴尬:“侯将军派来的人说,夏州封城,各营兵士无令不得随意外出,故尔未穿军服,侯将军的人便随手找了这一身衣裳来。”衣裳合不合身先不论,就刚刚见面,一看南风那身穿着,就知道侯将军给他弄的这身衣裳,应该就是现在的夏州流行风了。
一个小插曲,使得两人刚刚上不上下不下的僵持得到了缓解,既然远来是客,而且也不在军中,贺云初也不能拿他当下属了。
“这个园子是我母亲在世上置办的,家里人少也用不了多少地方,便一处处的临时分隔了出去,这里是书院,起先只有我和南风两个学子,后来求学的人多了,便在外面开了门,把这处单独辟了出去,做了公学,不过好景至却都被隔到了外面。”贺云初带着刘道远参观她的园子,沿着花园中的小径往深处去,离得书院便远了。
刘道远似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有兴趣,贺云初虽然着了女装,他倒一点没有别扭的感觉,相反,心情很愉悦:“你们家的花园没有隔墙,不怕有不轨之徒闯入吗?”这么特别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见识。
“你初来夏州,还不了解这个地方。夏州其实人口不多的,本地属民从军的很多,上至六十老的老翁,下至弱冠男子,几乎家家都有人从军。边镇战事不繁,戍守边镇的都是青壮,服了兵役的老弱大多都在囤垦,每年不但可以拿到朝庭发的饷银,还可以分到囤耕得来的粮食。妇女在家纺织,也有的在造办处做事,又可以拿到分利,人人都有事做,所以除非那些游手好闲的人才会在各处窥探,不过若是被巡城的纠察发现了,捉回去是要服苦役的,开渠背沙修河护堤,没有自由不说,还不能吃饱,凡是对州律有敬畏之心的人都不敢随意妄为的。”
贺云初的这番话听在刘道远心里,就象在听一个遥远的神话一般,真实度实在有待考量:“既然夏州治安如此好,境内怎么还会有沙匪、土匪出来祸乱地方。”
贺云初望着刘道远,忧心道:“夏州乃边城,西临月氏,北抵西胡,一道云脊山南北横亘于三国疆域之内,山高水险难免百密一疏,大区域的治安又怎能靠夏州自扫门前雪的治理方式使边境安宁无虞。更何况为匪者大多驰骋游弋于三国,所获利怎是边境囤垦能比的。”
刘道远垂头深思,好半天才接上她的话:“夏州如果真有防患治理边域的有效举措,又怎可放任数百月氏精锐与沙匪勾结成伍袭击太子圣驾。大凡重镇,无不将防范边境流民,查堪乱匪放在首位,夏州离边境如此之近,护城河干涸,耕灌内河却决堤泛滥,驻疆的将领了成封疆大吏,政务与军务界限纠缠不清,州府的地方行政实权旁落,处处受军营辖制。朝庭的援助,地方的税收悉数用在供养六十万庞大的边军,可这些边军又在做什么,伙同沙匪土匪占山为王划地隔疆,到处是割据自立的坞堡,到处是封土自卫的庄兵,朝庭的权威在这里形同于无,朝庭的府衙形同虚设。各级官员攀高踩低腐败之风久患成疾。你现在还在鼓吹你们的夜不闭户,民风纯朴,不觉得这种伪饰的太平景象很虚伪很恶毒吗。”
刘道远不知道从哪来时的怒气,冷冷地看向贺云初,每一句话都有种重锤敲在鼓面上的铿锵之势。
贺云初望着他,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有些陌生。他的这番话,两年前的贺靖就说过,只是没他这般情绪化罢了。
夏州城城高水深,这里头的事,别说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