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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心者的有意怂恿,这种行为等同于对皇权的挑衅,大梁朝庭岂能容忍。
谈家的人改造这个宅子是从四年前开始的,那时候贺云初还在斥侯营跟着李崇练脚力,一两个月回来一次。谈家现在的大族长谈次疚模主持族务,来跟她说了在修缮前院。因为前院原本就简陋,加上风吹雨淋,有几处厢房的屋顶已经塌了。
谈家要修谈清炫昔日的住所,自然只蛤通知贺云初一声,即不需要她的允许,也不需要她的资助。在他们眼里,贺云初那点微薄的饷银还不够一顿饭钱。
所以,要把房子修成什么样,自然也与已记到许峥和贺靖名下的贺云初无关。他们需要的,只是贺云初的这几重身份,只有她的身份才能给他们的家庭带来利益,而且还是很可观的利益。
近五年来,谈家利用贺云初这个保护伞,在夏州扩充势力,甚至勾结沙匪图谋利益,族中几位长老的意思是尽早清除此祸患,韩潭却觉得谈家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径,背后可能有其他文章,不妨先纵容之,静观其变。
贺云初采用了韩潭的建议,一直没有动谈家。
西北道的局势,各方利益博弈,形成了现在以贺靖许峥和铁英为代表的三方势力,三足鼎立的局面明看是一个坚不可摧的铁三角,实际上背底下暗流涌动,三方权势相互掣肘又相互牵制着。贺云初虽然与铁英没有直接利益关系,却是横垣于许峥与贺靖之间的一个制衡点,被他们相互利用以达到牵制对方的目的。所以贺云初每次遇险,其实都是他们博弈时的制衡点。
至于为什么她的存在能起这么大的作用,贺云初不知道,贺靖不会告诉她,许峥更是不会说。
贺云初拿着谈清炫的牌位用手抹了一把上面的灰,又放了回去,一转身,却发现管家堵在门口。
“少主,二太爷有吩咐,着你回来了必须先拜了祖宗才可进门。”三十几岁的男子,蓄了胡须,使原本便显的狠戾的面容看上去温和了不少,但眸底的狠辣岂是沙场征战过的人能轻易掩的住的
“不然呢?”贺云初冷眼回视过去,脸上已显出了不耐。
“不然只能委屈您住偏院。”
“偏院?”贺云初举目四眺,终于在回廊的尽头看到了一道灰突突的小门。
贺云初回转过来,死死地盯着面前一脸无波的人,笑道:“才一年多没回来,这家就易主了,年叔,你也是,已经忘了这个家姓谁了。”
贺云初的语气冷淡,但面前的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笔直地站着,眸光依旧狠辣。“这里是将军的旧宅,少主理应礼待将军的家人。”
这位叫年叔的男人叫年峰,是府里的管事,也是昔日谈清炫的贴身侍从,据说是从小就伴在谈清炫身边的,也是他的心腹之一,后来在战场上断了一条胳膊,退了军籍后也无处可去,便被谈清炫安置到了他的院里,他不在家的时候让年峰管理他院里的事。
因为从无交际,贺云初很少注意这个人。贺云初被贺靖安置到军中的时候年峰已经残了,有母亲在世时贺云初并不过问书院里的事,院里的人事安排,除了伺候她读书的保姆,她也几乎不接触外面的人,所以这个叫年峰的人,她也并不知道底细。
谈清炫去世后她被送到军中,很多原本由母亲打理的事都没来得及交到她的手上,人事的管理,族务的管理,权力的交接都是由几位大长老接手,之后才慢慢转移过渡给贺云初的。
原本并不在权力中心的贺云初慢慢地一步步地踏涉,从懵懂茫然到渐渐地习惯,一路走过来,身边亲近的人倒下一拨又一拨,她的手上也早已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对手的,却从没有人告诉过她,需要在一通素不相识的名字牌位前行大礼的。
斛律蒙圣主的大礼,行父母,行天地,行君王,而谈家,只不过是斛律氏王族脱了奴籍的家生子,让谈清炫住在她书院的前首已是抬举了,现在竟然要她去跪拜他的祖宗!
贺云初心底一阵阴冷。
“打发个人去叫两位族长过来,我先去换身衣服,人来了再告诉我吧。”贺云初抬脚往外走,眸光在年峰这个几乎可以肯定不是谈清炫心腹的男子身上扫过去,竟是难得的安静。
贺云初的一身军服,让她这样拜先祖也实在有些不妥,年峰并不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既然少主这样吩咐了,他便照少主的话去请族长,反正族长也说过,等少主回来了想要见一见的。
贺云初的住处还在后面,是一处灰色青砖瓦房,长年由四个残障的保姆守望着,没有贺云初的信物,任谁都进不去。但通往后院的月亮门,现在已完全不见了踪迹,只有回廊处留了一条窄窄的跨廊,勉强只能一个人通过。中间高了栅栏,挂着铁锁。
年峰亲自从腰间解下钥匙开了锁,却没有招呼小厮跟上去伺候,任由贺云初一个人沿着黑咕隆咚的过壁长廊往后去了,连灯笼也没给一个。
贺云初的住处归连着书院,其实她可以走书院的门回去的,但这里,是悦凤池的正门。
☆、又见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