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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墩台,千步内设有敌楼,墩台与敌楼间以旗语传输信号,而敌楼与瓮城之内的军队却是要烽火台或是快马加急的。
贺云初初入军营的时候,做的就是来来往往与敌楼与瓮城之间的信息传递工作,人小,腿脚又勤,很是积攒了一些人脉。
现在远远地看着她与李崇过来,离城门不到两百步的地方,墩台上已出现了旗语,内容竟然是欢迎回家。
贺云初唇角勾了勾,一时心情大好,不管上面的人看不看的清楚,抬臂朝他们挥了挥手,随即,两面的墩台上都伸出了红旗,顺风手摇摆。
她可以进城了。
贺云初昨天通过暗哨匆匆出入夏州城,回到二十里堡又不得不装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的药味,血腥味,创口化脓之后的腥味,再加上污渍味,这身上的味道简直……很复杂。
李崇似乎对她身上的这些味道一点都不介意,在前面带路,径直进了卫戍司。这是丹州大营在夏州府的一处接应处,里面并不大,人马不足百人,都是着青衣戴着红色头巾的文职军人。里面静寂无声,但秩序井然。见到李崇带着贺云初进来,除了遇到的人当面行了军礼,连多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贺云初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一步踏进来,就有种踏实而安全的感觉。
贺靖也刚刚从外面回来,几乎也贺云初一前一后进了院,但贺靖一身天青色滚了烟霞色缀边的衣袍,腰里系了烟霞色绣金色纹路的锦带,前后带扣里赘着荷包和玉石挂件,周身没有一件武器,哪怕是用来装饰的也没有。
虽然已是三十六岁,但依旧身材挺拔,生的玉树临风,头上戴着一顶纶巾,曾经细嫩的肌肤虽然被西北的风吹的不再细腻柔滑,却更加的有了男人味。他下巴上蓄了一小撮胡须,显得他不再青葱碧洗般的年轻,但长身玉立,依旧儒雅清隽,站在门口望着进来的贺云初,眼角微微向上拉伸,简直是饱读诗书的才俊,浑身上下丝毫看不出手握重兵予杀予夺的狰狞霸气。
数天前在功备营外见面时贺靖脸上涂了东西,又加上屋子里光线昏暗,两人聊了半天,贺云初都没看清他的脸。现在大太阳底下,贺靖脸上一如即往地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又当着一干卫戍兵的面,贺云初很守规矩地单膝触地行了拜见长官的大礼,然后起身站立一旁。
贺靖略略朝她点了点头,缓步上了正厅的台阶,身后的侍卫赶紧跟上来,接住了他脱下的披风。
贺云初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地拿手抹了一把原本不存在的鼻涕。每次一见贺靖她就会无缘无故地有了这个动作。
贺靖这个人就是太矫情,烽火连天的军帐中他都会将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清清爽爽,什么时候都不忘了他名门世家的贵胄身份,该讲究的排场一样都不少。
贺云初在外面站的眼睛眼睛都晒痛了,才看到李崇从正厅出来,站在门口冲她招手。
这么会儿功夫,贺靖已换了居家的浅灰色道袍,连腰带都省了,宽袍大袖地,站在院子里浇花。
院子里用石头码了一个石槽,里面种了几树海棠,开得已经很旺了,娇艳的花朵挂在树上,象血似的。
水从叶子上流下来,不经意间淋到了鞋尖上。贺靖赶紧抬起手中的水洒,后退了几步,回到用石板铺成的缓台上。他似乎很心疼自己的鞋,贺云初看到那双千层底的青色布鞋,鞋底似乎都没怎以沾过土,崭崭新的。
贺云初垂头看了眼自己的鞋,才换的新鞋,但是似乎踩到过什么东西,鞋面上一大块黄色的污迹还没被一路上的颠簸噌掉。
贺云初站在贺靖身后不说话,贺靖捯饬完几株海棠花,才想起身后站着个人似的慢侯悠悠地转过身来,瞅了一眼贺云初:“昨晚与元初见过了?”
贺云初抬头瞧了他一眼:“见过了。”昨晚她走的人不知鬼不觉,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贺靖似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唇角勾了勾,也没拆穿,接着说道:“想见就光明正大的去,没什么需要藏着腋着的。元初那个性子,倒是与你多在一处好一些。”
贺云初也不知道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敢搭腔,静静地站着,看着他拿布巾擦拭手上拿过水洒的痕迹,象要把手上搓下一块皮来,掌心都搓红了,看得人触目惊心的。
贺靖却一副全然未知的模样:“司马云这一趟出去还得好些日子才能回来,益州大营那边现在铁英的人马驻防整训,你暂时先不要回去了。北山好些花都开了,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人马也乘机休整一番。”
贺云初脑子里转了十八个弯:“这是要,让我休沐?休多久?”
贺靖随意道:“元初从家里带了两个嬷嬷过来,已经送过去了,这段时间你跟着好好学学规矩。益州,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等着吧。”
贺云初也不知道贺靖这个等着,是让她等司马云回来还是等着新的军令,也就没多问,只问她最关心的:“我那批马呢,能分些给我吗?”她指的是那批月氏马。
贺靖拿眼角瞟了她一眼:“给了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