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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多时辰,贺云初才沐浴更衣完出来。面前的人,哪里还是他那个带着几分憨气,脑袋似乎也不灵光不妹妹!
贺云初洗过的头发用香火盆熏蒸过,松松散散地束了发带垂在身后着,虽然不是太长,却很浓密。洗尽防晒蜡后,一张有别于中原女子的脸庞更加显得眉目棱角分明,麦色肌肤光滑细腻,与之前那张满脸粗糙黝黑的脸,完全不似一人。
由于是家宴,见的又是亲人,贺云初的衣饰都很简单,烟霞色圆领盘扣常服,系了掐丝盘纹腰带,腰带两侧一边挂着代表斛律氏皇权的松石结,一边挂着她从不离身的削金匕。常服下面穿了霞色绣雉翎图案的长裤,绣同款图案的登云靴。
简单又随意,却也飒爽英俊。
贺元初从妹妹身上移开眸光,不知为何,心底却漫起一股苦涩。“还不如前头穿的衣服好看呢,象个修士似的,一点也不好看。”
她是自己的妹妹贺云初,也是斛律蒙氏未来的圣主斛律休哥。黑水国虽然已不存在,但分散在大梁与西胡各地的三千万圣徒,一旦圣主下令召集,不论男女老幼都会不远千里万里的集结成伍。跟不上队伍的老人,和柔弱无一战之力的妇女,会为了不拖累族人而选择自葬,留下没有马背高的孩子由专门的留守族人抚养教习。
她身上背负着斛律蒙氏的生死存亡,背负着三千万族民的希望,小小年纪,肩上却压着本不该是她这样的年纪应该承受的责任,而权力,于她只是一场无休止的折磨罢了。
贺云初也注意到了贺元初的尴尬,笑着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我饿了。”向来在哥哥面前表达述求都是简单明了的,虽然数年不见,这个习惯她却依旧无改。
一直陪着贺元初的韩哲赶忙笑了笑道招呼二人道:“宴息厅已摆了饭,不如边吃边说吧。”他带头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门口亲自为二人打起了帘子。
贺云初其实有些浑身虚软,拔脓疗和药浴,都是很费精力的事,原本此时她应该好好休息的。
宴息厅已摆好了满满一桌饭菜,韩哲站在贺云初身边准备要为她布菜。贺云初抬眸稍稍扫了他一眼,韩哲会意,便也跟着坐下了。兄妹俩吃饭,他居下首作陪。
贺云初时间仓促,只简单地吃了一点,贺元初来时本已用过晚膳,这会儿也不怎么吃得下,两人吃得都很少,象是应景似的。
离开宴息厅,兄妹俩进了西侧间,侍女进来奉了茶水,韩哲恭身退下,临出门时还为他们带上了隔扇的门,兄妹俩才终于放松开来。
贺云初很没形象地一盘腿坐到了榻上,贺元初瞪了她一眼,不过随即两人都不要形象地盘腿上去了。
“韩哲那个呆子,他配不上你。”刚一落坐,贺元初便瞟过来一个沉沉的眸光,警告的意味深长。
“你说什么配不配的,韩哲自幼与我长在一处,相熟相亲,似兄长般的,你可别想歪了,拿这话到贺靖面前说去。”
贺云初任性的撅起嘴,满脸都是不乐意。她在情之一事上不怎么通达,韩哲眼波中满满的柔情,她竟然没看懂!
贺元初瞥了她一眼,知道跟她说这些也是白说,也不与她计较,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看似随意的道:“果真与我一般亲”
贺云初虽然情窦从未开过,但不等于不懂,私情和亲情还是分得清的。
“哥哥,话说,你与这韩哲也不怎么熟啊,怎就对他如此深的成见?”
☆、心为谁伤 (三)
妹妹避开了他的话,贺元初心头本有些醋醋的,但他早就习惯了隐忍,半晌才答道:“父亲说韩潭是你母家的家生子,虽然你的母族败落了,但出身是改不了的,就算我不说,日后被父亲知晓,他一样是要反对的,与其白白徒费了情,倒不如早早的就了结了这心思,免的日后伤心。”
韩家在族中的身份地位,除了族中的几位长老,知道的人并不多。许是母亲与贺靖说过,现在贺元初才能说出家生子的事。
韩潭是韩连城的幼子,从小就做为九宫格的暗桩培养,连韩连城都不知晓。成年后做了长公主帐下的主簿,里里外外打理的很是周全。在老圣主携国归附大梁前,圣主赦了一部分家奴,并抬了他们的身份,这其中就有韩连城一家。
但除了籍的韩潭却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领了产业自立门户,照旧留在夏州,继承祖业,替公主看护着这处别院和与别院有关的机关。
韩哲是韩潭的幼子,自小便在公主身边,是幼主的陪伴,直到贺云初八岁入了军营,之后他随着韩潭五湖四海地走,偶尔才会到夏州暂留。
韩潭掌握着九宫格南火,坤土,兑金三大部系,在族中地位特殊,是八大长老都礼让有加的人。
贺元初会如此说,显然是母亲并没对贺靖讲过。
贺靖当年是黑水国与大梁的议和使,也是他一手促成了黑水国对大梁的归附,对斛律氏的了解比一般的西北道官吏还要详细。但是以大梁议和使亦或西大营营都司的身份成为长驸,他的身份始终不被